第268章 为了守护(2 / 2)

训练场上,口令整齐划一,步伐同频共振;武装越野、战术协同、值更守夜,按同一把尺子打分。

生活之中,同吃一锅饭、同站一班岗;语言不同,敬礼的姿势、冲锋的节奏在同一面军旗下对齐。

任务当前,岗位就是战位;把个人锋芒隐入集体秩序,把彼此的后背交给对方。

牛野从不相信什么人种低劣,那是没有能力的人说的鬼话。真正的军队,有能力把任何人融入团队,成为一支坚强的军队。

差异不是隔阂,而是分工的理由;背景不是标签,而是视角的增补。只要心怀担当与纪律,任何人都可以在统一的节拍里找到自己的位置,在共同的旗帜下成为更好的自己。

傍晚,值更的哨兵遥望同一片天际。

妈祖的慈悲化作守望,提醒我们把温柔与坚韧装进行囊:护佑河面上的渔火,也守护彼此的归途。

当夜色沉静,营灯如星,口令再次响,那是紧急集合的哨音。

只要穿上这身军装,便不再区分你我,只认一个名字:兄弟。

在妈祖军的军营里,一视同仁不是口号,而是日复一日所有人都要做的行动与誓言。

大山是练的最狠的那一个,为了他的父,为了守住父亲为之战死的土地。

人家刺刀练习一百次,他在夜里爬起来不停的刺草人,就像一头小蛮牛,不停的刺,不停的刺。

人家刺杀要大喊“杀”,可十六岁的大山,从不怒吼,他只是咬着嘴唇,一次次的刺下去,用尽最大的力气。

月光下,寒冬里,他孤独的刺着,流着泪拼命的刺着,直到身边有一个人喊道:“你叫什么名字?”

大山停下来,立正转身看向来人,那人身边还跟着五个士兵和一个印第安翻译。

我叫“大山”,乔克托族的少年低声说道,油灯下,月光里,那双还带着一些稚气的眼睛微微红着。

“你多大了?”,军官问道。

“十六”

那名军官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大山的肩膀,轻声说道:“你这么练,明天肩膀会举不起来。”

大山却抬起头,看着军官的眼睛,坚定的用印第安语说道:“乔克托的男子,像山一样坚强。”

翻译将大山的话语告诉牛野。

牛野微微动容,十六岁的少年,却有着一股坚毅的气质。

“愿意做我的卫兵吗?”,牛野笑了。

身边的翻译立刻说道:“大山快答应”

可大山反问:“你会上战场吗?”

牛野有些无语,他摇头:“我不会!”

“我不去”,大山坚决的摇头。

翻译急了,连忙说:“大山,这是大统领,你跟着他会有好处。”

“我不去”,大山倔强的再次说道。

“为什么?”,牛野也好奇了。

大山拿起上了刺刀的步枪,一字一句说道:“我要为我的父,报仇!我要和美国人战斗!”

牛野不再劝说,但他还是下达了命令:“好!大山,你可以不做我的卫兵,但我命令你现在就去睡觉!”

大山敬礼,扛着枪走向了营房。

翻译看着他的背影,摇头道:“又是一个有着血仇的孩子,他们放不下啊!”

牛野却看着瘦小的背影消失的方向,轻声说道:“这孩子以后会有作为!”

警卫班班长好奇的问:“您会算命?看的出来?”

牛野点头,“嗯,人最重要的是做自己!做一个简单而执着的人,就会有成就!”

警卫班长也是跟了牛野很多年的老水兵,死皮赖脸的凑过来,“那您看我,有没有前途?”

牛野一脚踢了过去,被班长嬉笑闪开。

“你已经是营级干部了,怎么还想咋样,要做大西洋舰队大统领?”

警卫班长立正笑着说:“那有机会,我就勉为其难,做做看哈”

众人都笑了。

但牛野没笑,他转身问翻译:“这孩子来自哪个部落?他们部落怎么了?”

翻译没说话,只是一声叹息,月光下,冬风里,这声叹息显得无比沉重。

牛野明白了,只有成年男人死绝的部落,才会派出少年。

他告诉警卫班长:“明天,让炊事班给所有新兵做点肉沫皮蛋粥,他们还在长身体。”

牛野又对翻译说道:“把这些印第安士兵的名字,部落名称和年龄都记下来,同时把他们的故事也要写下来,要让后人知道,印第安部落的苦难和他们的英勇。”

牛野再次转头对老萨满们说道:“我们要在战争后为所有参战将士建一座丰碑,找一座大山,刻上每一个战士的名字,让后人都知道,有一群勇士曾经一起肩并肩征战于北美大陆”。

夜里,牛野一个人坐在帐篷里,就着炭火锅在煮茶。

三位印第老萨满和翻译找到他,问出了一个问题:“中华不抢我们的土地,那为什么来到这里?”

牛野给三位老萨满和翻译倒上红茶,然后双手捧着茶杯,慢慢说道:“最开始,是美国人的贪婪,引发的战争!可现在,我们要重新规划整个北美洲的未来。”

一名萨满始终无法理解,“中华不要土地,那你们要什么?”

牛野看着茶杯里的热气,“你们不耕耘的土地,就足够我们开垦,这片土地足够大,能够养活我们所有人。”

然后,他站起来掀开厚重的布帘,指向黑夜里的蒸汽装甲车,说道:“工业化,不应该用来屠杀和劫掠,工业化能够开垦足够广阔的大地,创造无尽的产品,给北美洲一个更好的未来。”

牛野其实也没怎么想过中华国要什么,现在想来,他最后说道:“我们大约是希望建立一种秩序,安全,共同发展和平和的新秩序。”

一位萨满继续问:“那是怎样的一种秩序?”

牛野坐回座位,再次端起茶杯,“一种不同于西方殖民主义的掠夺!开创一个各民族融合,相互照顾,共同发展,问工业要财富,有强大武力可以保护所有人的新秩序!”

牛野突然放下杯子,他想通了某些事情,“是的,一种新的秩序!所有人类都认可的新秩序!”

大山并不知道,什么是新的秩序!

他只是想为父亲复仇,只是想守护部落的土地。他睡着了,可梦里总是会出现那一片被烧焦的玉米地,有泪水在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