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念握住宋希音的手,她的手微凉,指尖带着点薄茧。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后只化作一句哽咽:“苦了你了。”
她絮絮叨叨地讲起自己,在孤儿院的趣事。
偷偷藏起馒头喂流浪猫,被院长发现后罚站却偷偷笑。
还有第一次见到肖天舟时,他穿着军装,笨拙地给她递糖的样子。
宋希音听着,时而跟着笑,时而红了眼眶。
两个经历过不同苦难的人,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共鸣。
最后安念擦了擦眼角,认真地看着宋希音:“希音,咱不跟过去较劲。”
“我就是年轻时,太钻牛角尖,把日子过得一团糟。”
“你还年轻,不管遇到什么事,都要勇敢点,往前看,知道吗?”
宋希音重重点头,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几句诗。
那是她在古籍里看到的,明代宁钦的《半生》:
“半生风雨半生寒,一杯浊酒敬流年。
回首过往半生路,七分酸楚三分甜。
日出东方催人醒,不及晚霞懂我心。
辞别再无相见日,终是一人度春秋。”
从前读时只觉悲凉,此刻却品出几分释然。
她的人生,虽有几分酸楚,终究也有很多甜,而且这甜,正越来越浓。
“妈妈!”
一声奶声奶气的呼喊打断了思绪。
宋希音放下茶杯,笑着张开双臂。
肖君珩和肖君凌像两只小炮弹,一前一后扑进她怀里,带着一身雪后的寒气。
“这么冷的天,你们都玩出汗了?!”
她捏了捏君珩红扑扑的脸蛋,又替凌凌拂去发梢的雪粒。
安念连忙从一旁拿起干净的帕子,给两个小家伙擦脖子里的汗。
回头瞪了肖天舟一眼:“你也真是的,不知道看着点?这么冷的天,出汗了最容易感冒。”
肖天舟刚跟着走进来,头发上还沾着雪沫子,闻言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安念肯冲他发脾气了,肯管着他了,这比什么都让他高兴。
“二婶,不怪二叔。”
宋希音笑着打圆场,“他们疯起来,除了肖云墨,谁说都不听。”
安念佯装不满地哼了一声:“只听爸爸的话怎么行?妈妈才是最辛苦的。”
两个小家伙哪里懂这些,只顾着抱着宋希音的胳膊撒娇,一声声“妈妈”喊得甜腻。
“妈妈,二爷爷堆大雪人!”
君珩献宝似的比划着,“肚子胖胖的,比我高!”
“比我高!”
君凌也举着小手补充,小奶音脆生生的。
“是吗?那二爷爷真厉害。”
宋希音亲了亲珺凌的小脸,“我们君凌也有帮忙对不对?”
“嗯!”君凌重重点头,小脸上满是骄傲。
君珩见状,连忙拽着宋希音的衣角:“妈妈,我也要亲亲。”
宋希音笑着在他肉乎乎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小家伙这才心满意足地咧开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