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桑榆进来,说:“兰教授说的是真的。我这次请假其实是去你老家调查了一下。当年,你外公被判罪。她也被下放到渝城。你父亲怕受牵连,就跟她离婚了。”
她拿出文件:“这是当年你父亲亲手写的离婚申请书。你知道的,我们两个有这个权限查询几乎所有民政系统的档案。”
章启航暗暗惊讶,接过,一看到那熟悉的字体,手便抖得越发厉害了。
内容跟韩桑榆说的差不多。
他想象不到,自己此生唯一相伴的亲人竟然跟他说了最残酷的谎话。
后来父亲说母亲去攀高枝了,大概是因为母亲竟然顺利进入了渝城大学当老师,所以他觉得不甘,也不好意思跟章启航说出实情。
他捂住脸,手上的申请书掉在地上。
兰芷上前抱住他:“不不不,孩子,这不怪你。我也没有错。你父亲的做法在当时也无可厚非。如果非要说有错,只能说是老天跟我们开了个残酷的玩笑。”
章启航抱紧了兰芷:“妈。”
兰芷:“欸,我可怜的儿子。你这些年受了多少苦。才变得这么冷静和坚强。”
韩桑榆也捂着嘴,哭得泣不成声。
章启航和兰芷聊了一夜。
早上去上班的时候,眼圈有些黑,
张自强和于大东下楼的时候碰到他。
章启航又跟他们打招呼。
张自强和于大东又交换了惊讶的眼神。
张自强:“发生了什么?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柔和了好多。谈个恋爱有这么大的作用吗?”
于大东摇头。
章启航回头说:“今晚我请你们吃饭,在我家。”
于大东和张自强一起点头:“好好好。”
等他消失在楼梯转角,张自强才小声说:“东哥,怎么办啊,我害怕。”
于大东干咳了一声:“不至于,不至于。我们也没做亏心事,就算做了,冲我们跟他的感情,他也不至于对我们动手的。再说时哥肯定去。”
他们两还特地买了水果什么的,进门看见兰芷穿着围裙跟韩桑榆有说有笑的在忙碌,两个人交换了更惊悚的眼神。
他们错过了什么?
段守正规规矩矩把手放在膝盖上,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那架势好像在等待领导召唤。
看见他们进来,他递了个眼神,叫他们过来。
张自强小声问:“正哥,他们......”
段守正:“嘘,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问。我这事我已经挨了岑云舒两顿打了。”
张自强和于大东一听更不安了。
在他们心里,岑云舒可是温柔女神的代表。
连她都动手捶人,得是多大的事。
于是,程时进来时就看见这诡异的场面。
他们三个僵硬地坐一排,安静得像等待被宰的鹌鹑。
程时挑眉问:“你们痔疮犯了?”
段守正暴怒:“放屁,你才痔疮犯了。”
程时笑:“少见你们三在一块能这么安静。平时不都叨叨个没完吗?”
上次那块地批下来后,工程一直在建。
只是程时说不能破坏环境,只能小范围施工,所以进展比较慢。
他们三因为时不时要去看一眼,索性带上渔具在那里钓一会儿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