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操你妈的！你怎么会知道？！那些事早就该烂在土里！知道的人都死光了！你他妈到底是谁？！”

许长生眼神中毫无怜悯，只有冰冷的审视，他平静地开口，声音在这阴森的牢房中格外清晰：“屠龙的少年，终成恶龙。

徐承业，当你用那些恶心至极的手段，害死一个个无辜之人时，可曾想过，你自己也曾是这般手段的受害者？你的爹娘、你的婉儿，也是这般死在魔头手中！你，和他们又有何区别？”

这话如同最锋利的针，狠狠刺入天魔老人最深的痛处。

“区别？！哈哈哈！”天魔老人猛地抬头，乱发下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许长生，爆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你懂什么？！你他妈懂什么？！玄天真人那老东西救了我？他为什么不收我为徒？！他为什么只是轻飘飘地给我一张破符，让我去什么狗屁白云观？！他知道我后来遭遇了什么吗？！”

他声音凄厉，如同夜枭啼哭：“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

那些道貌岸然的修士！了。

他们看到我，看到我满身血气，知道我曾‘弑亲’，一个个眼神像看垃圾！他们辱我、骂我、打我！说我是畜生，是孽障！

他们废了我的手脚，让我像条狗一样在地上爬！了。

我徐承业……我当年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才俊啊！我本该有锦绣前程，娇妻美眷！凭什么？！凭什么我要受这些？！”

“我拖着残躯，像蛆虫一样爬回天魔门的废墟……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他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极致的怨毒，“既然正道不容我，苍天负我，那我便成魔！成这世间最凶、最恶的魔！我要杀！杀光那些虚伪的修士！杀尽一切负我之人！《万怨噬心魔典》？哈哈哈！好！好功法！正是为我量身打造！他们越恨我，越怨我，我的力量就越强！”

疯狂的宣泄之后，天魔老人突然诡异地安静下来，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许长生，闪烁着狐疑与极度敏锐的光：“不对……不对。

即便你是玄天老狗的传人，他告诉了你往事，你又如何能一眼认出我就是当年的徐承业？这皮囊、这气息，早已面目全非……除非……”

一个大胆而惊悚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炸开，他浑身剧震，猛地再次抬头，目光不再聚焦于许长生，而是疯狂地扫视着空荡荡的牢房四周，声音因激动和某种恐惧而颤抖：“他在这里……他一定就在这里！玄天老狗！玄天真人！你他妈没死透对不对？！你的魂魄就在这里！给老子滚出来！滚出来见老子！！”

许长生心中一震，没想到这老魔直觉如此可怕，竟真的猜到了玄天真人的存在。

见许长生神色微变，天魔老人更加确信，狂笑道：“哈哈哈！果然！果然如此！玄天老狗，你也有今天！只能像孤魂野鬼一样依附在一个小辈身上！你出来啊！看看你当年‘救’下的少年，如今成了何等模样？！你是不是很失望？很后悔当年没一掌拍死我？！哈哈哈！”

就在这时，天魔老人周身原本萎靡的气息陡然一变。

一股强大而诡异的精神波动如同潮水般轰然扩散开来。

他枯瘦的身体剧烈抽搐，七窍之中渗出漆黑的血丝，头顶那枚暗金色的“镇魂钉”竟发出细微的“嗡嗡”声，钉身周围的符文光芒急速闪烁，变得明灭不定。

“小子小心！”玄天真人急切的传音在许长生脑海中响起，“他在燃烧最后的生命本源和残存魂力，强行冲击镇魂钉的封印，短暂提升灵识。

这是搏命之举，过后必死无疑，但他此刻的神魂感知会变得极其敏锐。”

话音未落，天魔老人猛地发出一声非人的咆哮，拼尽最后力气抬起头，那双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纯粹的黑色，没有眼白，如同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他死死地“瞪”着玄天真人魂体所在的方向，尽管他肉眼依旧看不见，但那凝聚了所有残存魂力的感知，却清晰地捕捉到了那股独特而熟悉的道蕴波动。

渐渐地，在那双黑洞般的眼眸深处，一个模糊的、散发着淡淡清光的道袍魂影，缓缓凝聚、清晰。

天魔老人的身体僵住了，所有的疯狂和咆哮戛然而止。

他痴痴地望着那个方向，嘴唇哆嗦着，半晌，才发出一声似哭似笑、带着无尽复杂情绪的嘶哑声音：

“是……是你……果然是你……玄天……真人……”

许长生心中凛然，看向玄天真人。

玄天真人魂体微微波动，传音叹息道：“天魔门秘法，专修神魂，临死反扑，有此奇能也不足为怪。

他将最后一丝用于夺舍或转生的魂力都燃尽了，只为看我一眼……此刻，他已真正油尽灯枯，再无任何威胁了。长生，动手吧。”

许长生点了点头，再无犹豫，迈步上前。

天魔老人对许长生的靠近毫无反应，依旧痴痴地望着玄天真人的方向，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玄天真人虚幻的目光平静地注视着天魔老人，缓缓开口，声音直接响在他的心湖深处，带着一种穿透数百年的拷问：“徐承业，你口口声声说世道不公，他人负你。

可你是否想过，你的养父母待你如何？

婉儿待你如何？

那份真情实意，你真的一点都感受不到吗？

愤怒之下，你为何连一丝求证的机会都不给他们？

为何宁愿相信幻术制造的虚妄，也不愿相信朝夕相处积累的信任？”

“若你当时能存有一丝理智，一丝对至亲之人的信任，悲剧或许就不会发生。

你口称怕死，可你的养父母、婉儿，他们连怕的机会都没有了。”

天魔老人身体剧烈一颤，黑洞般的眼眸中竟流下两行浑浊的血泪，他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玄天真人继续道：“你说正道修士欺你、辱你、废你。

是，其中或有势利小人。但你可曾想过，你身负‘弑亲’之疑，血气缠身，哪个宗门敢轻易收留？

若换做你是宗门长老，面对一个心性未明、怨气冲天、且背负如此血案之人，你可敢轻易传其高深道法？

授人以技，先观其德。

白云观玄诚子道友，性情刚正，若你持我信符前往，诚心悔过，展露坚韧，他未必不会给你一个机会，哪怕只是从杂役做起，打磨心性。

可你，选择了最快、也最毁灭的道路。”

“你说你成魔是迫不得已，是为复仇。

可你看看你后来所为，与当年害你全家的天魔门魔头，有何区别？

甚至更加变本加厉！

你复仇的对象，早已从当年的魔头，变成了无辜的众生！

徐承业，你终究，还是变成了自己最憎恨的模样。”

这一句句拷问，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天魔老人的心上。

他眼中的疯狂、怨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巨大的茫然、痛苦和……悔恨？

他仰起头，望着地牢顶部无尽的黑暗，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意义不明的声响，仿佛想哭，却已流不出泪，想笑，却比哭还难看。他喃喃低语，破碎不堪：“婉儿……爹……娘……是……是这样吗……我……我错了么……”

“长生，送他上路吧。对他而言，亦是解脱。”玄天真人最后传音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悲悯。

许长生不再迟疑。他面无表情地拿起那柄特制的剥皮短刀，刀锋在幽暗光线下闪烁着寒光。

“徐承业，按律，需剥你之皮。此刑痛彻骨髓，但于你所造杀孽而言，不足抵万一。”

刀锋落下，精准而冷酷。

天魔老人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嚎，但在这惨嚎声中，竟隐隐夹杂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诡异笑声，仿佛在迎接这迟来的、应有的惩罚，又像是在嘲弄自己这荒诞而可悲的一生。

许长生心志如铁，手法娴熟，依律行刑，随后将其残骸投入地心火炉，焚烧殆尽。

就在天魔老人彻底湮灭的刹那，一颗拳头大小、金光璀璨、核心却缠绕着一缕如血殷红的光球，从其湮灭处缓缓浮现，散发出精纯而庞大的能量波动。

“这是……金红色光球。”许长生心中一喜。

根据吞噬宝珠的反馈，这颜色代表其品质远超普通金色传承。

他立刻催动宝珠，将其吞噬。

【吞噬魔道逍遥境（第十一境）巅峰魔修“徐承业”残魂本源！】

【获得气血值：50000点！】

【获得传承光球：金红色x1！】

意念触碰，光球破碎，两股庞大的信息流融入许长生识海。

第一股信息，是一门名为《神魂通天术》的无上炼神法门。

此法专修神魂，奥妙无穷，可极大提升灵识强度、感知范围，更附带有“精神念力”操控之法。

几乎在领悟的瞬间，许长生便感觉自己的神魂力量如同坐火箭般疯狂暴涨。

原本他的神魂强度因穿越和宝珠缘故就远超同阶，此刻更是突破了一层又一层的无形壁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