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是“行将”。
是因为严格来,朱、臧二将只是攻破了东吴的首都,并且俘虏了吴王。
却并没彻底占据吴国全境。
别远在大江中游的荆州和江北的皖城。
就连扬州境内,也有大片地方未被降服。
而且据孙登被抓前,早已秘密转移了子嗣和部分宗亲。
这些都是将来东吴复国的底蕴。
所以直接宣布吴国灭亡,还为时尚早。
但不论如何,随着建业被攻破,孙登被俘虏。
江东孙氏政权已经暂时进入了脑死亡阶段。
这无疑让大河以北的邺城,以及苟且在东郡东侧的毌丘俭,微微松了一口气。
邺城一收到信,就即刻遣使南下,以褒奖曹植和二将为名,试图将这些失去控制的淮南军头重新笼络。
然而信使的任务却只完成了三分之一。
成功褒奖了曹植。
然后便被拦下来了。
曹植亲自拦下的。
“使者有所不知。”
“朱、臧二将进城之后,对于如何处理孙氏宗室起了分歧。”
“朱文博主张杀了孙登,然后扶植一个旁系年幼子弟为国主,以便于迅速平定吴地。”
“而臧宣高则认为东吴残余兵将不过土鸡瓦狗,还不如对孙氏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二将为此闹得不可开交,差点要动手,我遣人去劝和,反被其所斥,实在恼人!”
那使者闻得此言,顿时满脸忧色,道:
“那如今吴王登何在?”
曹植摇头叹气道:
“怕是已经遭遇不测。”
“我听使者归来,孙登之妻周氏继承其母乔的美貌,颇有颜色。”
“二将都欲据为己有,相争不下,为此又吵了好些时日。”
“假若二将都有傀儡孙登之心,焉敢公然辱其妻?必是遇害了……”
那邺城使者闻言,脸色彻底难绷,仰天长叹道:
“苟如此,则此战虽胜,却非大魏之福!与其是魏胜吴,不如是二将各自的胜利!”
曹植闻得此言,有些不解道:
“二虎竞食总比二虎协力要好,使者何故叹气啊?”
邺城使者哀声道:
“哪里好了?”
“处置一国、一君这种重大的事项,二将皆未请示朝廷便自作主张,这分明是有了割据之心!”
“我看这江淮之地,虽未被汉军所得,但已经不复为魏土矣!”
曹植闻言也是色变,忧心如焚。
然则作为一位被禁足于封国之内的宗室成员,他除了干着急,还能做什么呢?
于是目光到那位邺城使者身上。
对方腰佩青緺绶,身份必定不低。
于是主动拜问:
“未请教上使名讳,在朝中是何官职?”
邺城使者回礼道:
“不才徐庶字元直,原为司隶校尉。”
“今司隶已为蜀贼所据,陛下不以为罪,仍加以信重,近来更加官为散骑常侍,特遣我渡河来询问扬州事。”
曹植顿时转忧为喜,上前抓住徐庶的手道:
“素闻徐公有国士之器,又忠心耿耿。”
“今我欲报效朝廷而无门,常常嗟叹时日虚度,还望徐公能为我指点迷津!”
徐庶:“好,好……”
……
太和四年春,魏帝曹叡在邺城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