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琉雪自小与崔家亲密,早已将琼雪阁视为她的私有之物,得知崔锦烟一介庶女竟敢抢她院落后,便心有不快。
这让她想起了此前盛漪宁抢她栖霞苑之事。
于是盛琉雪便带着丫鬟仆从寻去了琼雪阁。
琼花枝叶掩映中,传来了女子的啜泣声,走近了,才瞧见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坐在回廊下烧纸钱。
也是此时,盛琉雪才发觉,琼雪阁已变了模样。
原本回廊外种满了栀子花,春日时花开硕大,雪白雅致,香味清新宜人,她很是喜欢,可这会儿,栀子花木都已被铲除,只剩下了光秃秃的草地。
虽未进屋,可隔着门窗,盛琉雪也察觉到了,屋内的装潢摆设都变了,就连绣帘上的花样都由原本清新雅致的寒梅变成了鲜艳夺目的牡丹。
丫鬟素心察觉到了盛琉雪的不悦,揪来一个琼雪阁的丫鬟问:“琼雪阁的栀子花是我们小姐的最爱,你们怎都铲去了?”
琼雪阁丫鬟朝正在烧纸啜泣的燕扶瑶看了眼,低声说:“回表小姐,锦烟小姐嫌那些花草招引蚊虫,便让人全都铲去了。”
盛琉雪面色沉了下来。
素心怒斥:“那些栀子花可是夫人未出阁时种下的,我们小姐每每来崔府小住都悉心呵护,你们竟说铲去便铲去?”
丫鬟有些不知所措:“可,这是锦烟小姐的吩咐……”
她们这些时日在琼雪阁伺候,都感觉得到,这位锦烟小姐十分挑剔,脾气还暴躁,动辄打骂下人,若不顺着她的意思做,被杖毙也是常有的事。
素心不以为意,她伺候盛琉雪多年,知道在崔家人眼中,盛琉雪比崔府那些个庶女都要金贵得多,闻言便嗤笑:“一个庶女,能跟我们小姐比吗?”
她过去,踢翻了燕扶瑶面前烧纸钱的盆子,“死了娘吗?大早上在这哭,真晦气!”
崔家人丁兴旺,但哪些得罪不起,素心都记在心中,崔府那几个庶女的娘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人,所以这会儿,素心骂起来毫无压力。
但这话却恰恰戳到了燕扶瑶的痛处。
她眸光凌厉地朝素心看去。
素心被吓了一跳,回到了盛琉雪身边。
看到盛琉雪,燕扶瑶眸光愈沉,她母妃就是被盛漪宁害死的,如今她恨不得盛漪宁的全家都给她母妃陪葬。
“盛琉雪,这是你的丫鬟?”她沉声质问。
盛琉雪感觉到了一丝熟悉,但很快这种异样的感觉,就被恼怒给取代了。
崔家的几个庶出小姐,以往瞧见她,连头都不敢抬一下,都是行了礼便让到边上,这个崔锦烟,现在竟然敢直呼她的名字!
“锦烟表妹可真是好威风,住进我的院子,拔了我喜爱的花草,如今见了我,竟是连行礼问安都不会了?”
盛琉雪笑盈盈地走上前。
燕扶瑶气笑了,指着自己,目光阴沉地盯着她:“盛琉雪,你不知道我是谁?敢让我给你行礼问安?”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盛琉雪笑意不改地扇了她一耳光。
燕扶瑶偏过头半晌,才不敢置信地看向她,眼中浮现戾气:“你竟敢打我?”
素心在旁边讥讽:“一个贱妾生的庶女罢了,占了我们小姐的院子,竟还敢在我们小姐面前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