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崔妃这一身装束,崔景焕当下便意识到不妙。
但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崔妃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抬眸看了皇帝一眼,扑通跪在了他面前,哭诉道:“皇上!都是臣妾的错!勾结钦天监,教唆盛漪宁藏赃物,谋害太子之事皆是臣妾所为,与齐王无关!”
“母妃!”
“姑母!”
齐王和崔景焕均是色变。
但皇帝一个冷飕飕的眼神扫过来,两人便被侍卫拦住,不得上前,也不敢再擅自出声。
两个人心中焦急万分,不断地朝崔妃使眼色,可崔妃跪在前头,压根看不到他们如何焦急。
皇帝积威深重,双眸也沉得可怕,“崔妃,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崔妃知道身后的齐王和崔景焕如何焦急,但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被废甚至去死,她做不到!
她深深叩首,“臣妾知道,皇上,都是臣妾心生歹念,才犯下恶行,害得齐王受累。齐王自小对您孺慕,历来敬重太子,此事与他无关,都是臣妾一人所为!求皇上莫要迁怒齐王,要罚便罚臣妾一人!”
上首的皇帝目光阴沉地俯视她,意味不明地“呵”了声,“你倒是爱子心切。”
他目光越过她,陡然又看向齐王:“燕云凛,你还有什么话说?”
崔妃也才转过身,满脸泪痕地看向齐王。
齐王此刻愤怒多过感动,恨铁不成钢地怒斥崔妃:“母妃,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就凭盛漪宁一己之言,能说明什么?再说那钦天监,是他自己用性命来指认太子有异心,与你何干?”
崔景焕神色复杂,一语不发,他知道此事已无力回天。
不论如何,崔妃是保不住了。
崔妃此刻看着两人的神情,想起方才皇帝眼中的讥诮,一瞬间福至心灵,面色狰狞地朝着裴玄渡和盛漪宁看去,“是你们故意误导本宫?”
裴玄渡神色冷淡,目下无尘。
盛漪宁这会儿还装模做样的用手帕摸着不存在的眼泪,把眼角都搓红了,“姨母,对不起,我自小学的便是悬壶济世的岐黄之术,即便你用侯府全家性命威胁,我也不能助纣为虐害人。”
崔妃怒不可遏,指着她:“本宫何曾威胁过你?分明就是你自愿的!”
盛漪宁被她怒喝吓到,缩到了裴玄渡怀里,将脸也埋进了他的胸膛。
裴玄渡身子微僵,拢了拢手,眸光清寒地看着崔妃:“所以娘娘的确有指使阿宁将巫蛊人偶放入太子书房?”
崔妃一噎。
齐王还想膝行上前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崔景焕压住了衣角。
崔景焕面色沉着地朝他轻摇了摇头。
齐王隐忍地攥紧了袖下拳头,有些颓然地跪坐在地,双眸通红满是憎恨地盯着盛漪宁和裴玄渡。
“是,本宫是指使她了!她也这么做了不是吗?盛漪宁,你以为投靠裴玄渡,就能高枕无忧了吗?那巫蛊人偶是你亲手所制,你诅咒了皇上,亦是大不敬,本宫若死,你也要陪葬!”
崔妃此刻恨极了盛漪宁,指着她,癫狂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