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修面上的惊讶之色颇为夸张,赶快给盛漪宁递了手帕,“盛姐姐,快别哭了,皇上跟前,你且说,究竟是谁如此大胆,敢拿你全家性命威胁?简直目无王法!”
盛漪宁没接他手帕,看到他夸张的表情,险些装不下去。
裴玄渡也冷冷瞥了顾宴修一眼,正要从袖中取出一块方帕给盛漪宁,就见燕扶紫已先一步上前给盛漪宁擦眼角眼泪。
“宁宁,你受委屈了。你说是谁威逼于你,我定会求父皇为你做主!”
盛漪宁回忆着平日里盛琉雪那柔弱可怜的姿态,硬装下去,哽咽了声,欲言又止地看了齐王一眼。
齐王被她这副装可怜的姿态气得顿时火冒三丈,“你看本王做什么?本王可从不曾私下见过你,也不曾吩咐过你任何事!你休想冤枉本王!”
盛漪宁苦笑一声,“胁迫臣女之人,自然不是齐王表哥。”
崔景焕见她和皇帝的目光一同看来,额角青筋一跳,“也不是我!”
盛漪宁轻叹了口气:“拿侯府全家胁迫臣女之人,其实是臣女的姨母,宫中的淑妃娘娘。”
这话一出,众人都不震惊。
齐王怒目而视,指着她:“盛漪宁,你怎么敢污蔑我母妃?她何曾胁迫过你?”
盛漪宁似是害怕地低下头,“就在皇上给臣女赐婚的翌日,崔妃娘娘召见过臣女。皇上明鉴。”
皇帝给太监冯良使了个眼色,叫他去查各宫嫔妃召见宫外之人的记录。
很快冯良便来回禀:“皇上,当日崔妃娘娘的确召见盛大小姐,独留了盛大小姐在殿内。”
齐王愤怒:“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母妃念旧情,向来厚待娘家人,从前也经常召见琉雪和武安侯夫人说私房话。”
他又目光阴沉地盯着盛漪宁,语气警告:“表妹,母妃单独召见你,是宠爱你,你怎能如此陷害于她?当时殿内仅有你与母妃一人,你说了什么,也无人能为你作证,谁知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崔景焕也警告:“表妹,你可要想清楚,诬陷宫妃,可是死罪。”
盛漪宁似是害怕地退了步,闻言苦笑,目光坦诚地看向皇帝:“皇上,臣女自知无人能够证明,但臣女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九族皆遭雷劈。”
众人乍一听这话都不由心惊。
崔景焕愣了会,才反应过来盛漪宁的九族里也有他。
这时候,殿外有太监进来通报,冯良上前询问了一番,快步走到了皇帝面前。
”皇上,崔妃娘娘求见。”
殿内众人都有些诧异。
皇帝眉头也动了动,“宣。”
很快,一身素雅宫裙,脱簪披发的崔妃,就走到了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