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众人将人偶下意识将人偶当作皇帝,就是因为人偶穿着明黄色衣服,但本朝除却皇帝,皇后也能身着明黄。
燕扶紫扯下人偶衣服后,就只剩下了扎着银针的人偶躯干,瞧着就像这是个在做针灸的人,并没有那么诡异了。
皇帝面色终于没有那么阴沉了,可声音里却仍是充满威严,“盛漪宁,你做这皇后人偶藏于东宫究竟为何?”
盛漪宁眉目哀愁地看了齐王和崔景焕一眼,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可却又咬了咬唇,不敢说出来,便叩首道:“皇上明鉴,这人偶,其上的银针所扎的穴位,皆非要害,都是可调理身子的。臣女绝无谋害皇后娘娘之心。”
但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方才她看齐王与崔景焕那一眼,都被众人看在了眼中。
魏王质问,满眼嘲讽,“若扎这些穴位有益无害,盛大小姐为何不亲自去坤宁宫给皇后娘娘施针,却要借人偶来施针?难不成,那巫蛊之术不仅能害人,还能治病?”
盛漪宁垂眸轻咬了咬下唇,双手手指紧紧扣着,“臣女……臣女不想害人。皇上明鉴,臣女不敢保证此举是否能叫皇后娘娘身子好转,但能保证,扎这些穴位,便是在人身上,也绝无害处。”
燕扶紫很维护盛漪宁,也急忙对皇帝说:“父皇,你若不信,不妨传几个太医过来瞧瞧。”
皇帝看了眼身边的大太监冯良。
片刻后,冯良便去宣了候在外头的太医进殿。
冯良将遍布穴位图的人偶拿了过去,给太医们看:“诸位太医,这些银针所扎的穴位,有何功效?可会伤及身子?”
人偶从太医们手中一一传过。
这些太医有的是听命于皇帝的,有的是听命于宫妃的,这会儿太子、齐王和魏王都在,他们都悄然留意自家主子的神色,没得到什么指示,也不敢不乱说话,只能纷纷如实禀告。
“回皇上,银针所扎的穴位,并无要害和伤身之处,都是用于调理身子的。瞧着像是能叫人安神好眠,食欲增进,强壮体魄的。”
“回皇上,微臣所见略同。”
众太医纷纷附和。
皇上沉声问:“若这套针灸用在皇后身上呢?可会虚不受补?”
众太医心思各异,最后仍是太医院院使先回禀:“皇上,皇后娘娘的病一直是臣在料理,这套针法,若用在皇后娘娘身上,亦是有益无害,虽不能治本,却能叫皇后娘娘身子好转,病痛有所减轻。”
那些给皇后看过病的太医也纷纷赞同。
皇上微微颔首,冯良便又将太医们引出了太和殿外。
太子长长舒了口气,“原来是个误会。长乐,你一片孝心,与小舅母不忍母后受病痛折磨,又恐母后凤体有失,才用此法为母后解忧,也不知提前与本宫说一声,闹到父皇面前,平白叫人误会了。”
他虽是说着责怪的话,但面色和煦,声音也依旧清朗温和,端正的眉宇间更多的是关心。
盛漪宁急忙出声:“不怪公主,是臣女不让她说的。”
皇帝神色莫测地俯视着殿内众人,面色沉沉,一语不发,让人看不透他心中所想,却无端给人君心难测的压迫。
魏王又问:“盛大小姐并无害人之心,为何不提前与太子陈明,还好巧不巧将这等容易叫人误会的东西,放在太子书房中?”
他又瞥了齐王和崔景焕一眼,“何况今日还出了钦天监死谏和东宫书房失火之事。你这东西被搜出来的未免太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