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怀璧其罪(1 / 2)

维拉在墨尔本街头遇到了一个中国姑娘,她穿着背带裤,外面套着一件羽绒服,怀里还小心翼翼地抱着一束金色的郁金香,自从她发现她开始,她就一直在盯着自己看,还拿出手机暗自比对了很久。

维拉对着她笑了笑,她这张脸在中国的曝光率不低,认识她也不出奇。

那姑娘见她笑了,再低头捣鼓了几下手机,然后把它放进胸前的口袋里,笑眯眯地小跑了过来。

她说,“我叫薛怀璧,我认识你。”

很美的名字,维拉点头,“你好。”

薛怀璧的嘴巴裂得很开,她扬扬自己手中的金色郁金香,告诉维拉,“它的花语是喜相逢。”

薛怀璧十八九岁的样子,是个自来熟,一口一个姐姐喊得很甜。维拉在墨尔本游玩了一个星期,第一次遇到跟她打招呼的中国人,再加上她身边除了回回已经很少有那么能贫的人了,看小姑娘亲切面善,也不拘谨,跟她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薛怀璧说自己是b市人,三岁的时候就旅居澳洲了,很多年了一直没有回去。一个月前她的交换生名额下来,才得以回去。期间一直瞒着妈妈,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妈妈总是不愿意她回去。后叛逆期的薛怀璧,还有带着对祖国的向往,毫不犹豫地申请了名额。

听说维拉的签证到期,明天就要走,薛怀璧想了想,把自己的航班改了日期,跟着维拉提前回来了。

十个小时的飞行,怀璧丝毫不改疲惫之姿,一路把维拉巴拉得头疼。直感叹年轻真好,她都奔三的人了,跟十八九岁的姑娘不能比。

熬了一路,终于下了飞机,维拉口罩墨镜把自己捂实了,才问她要往哪儿走。

薛怀璧使劲打了自己脑袋一下,让维拉等等,把电话拨到了她外婆家里。虽然维拉跟她认识不过两天,可薛怀璧对她俨然多年好友了,握着她的手就没松过。她不好意思说先走,陪她在一旁的咖啡厅等人。

维拉的行程并没有告诉别人,就连曲奕,也只是知道她出国了。

顾容与刚到,还在茫然四顾,在咖啡厅里看到那个修长的身影时愣了好久。一个欢脱的身影就飞奔而来,顾容与身子一侧,她差点儿摔了个趔趄。

小姑娘一个漂亮的转身,十分夸张地捂住了胸口。但是一转身面对顾容与,笑眯眯的,一点儿也不生气。

维拉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就好像世界上的花儿都开了,那样耀眼。顾容与把她的慌乱尽收眼底,想来,这样的缘分让她也很讶异。

顾容与好容易才把眼神转到薛怀璧的脸上,认了许久。上次姑姑寄照片回来的时候她才十五岁,现在都四五年过去了。顾容与打量了她许久,才试着叫道,“舟舟?”

“改名了,怀璧,薛怀璧。”

怀璧,两个圆润的字眼在心头缭绕了一周,不由得轻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么。

薛怀璧点头,使劲掰过顾容与,把刚刚的拥抱进行了下去。

顾容与有些无奈,更多的是不习惯,他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又看像了远处有些僵硬的那个人。

维拉实在不愿意承认此时自己有多温暖,温暖之中又有一些莫名的不安。

维拉以为自己的生活就是这样了,她在荧幕上扮演着别人,在生活上扮演着子慕。她总觉得有一天她会把一切人都往掉,忘掉她的过往,在这个假面的世界一直活到老。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子慕还是没有一丝消息,她不敢跟任何人说她心里的臆测,尽管那才是最清醒的答案。

维拉想,或许他们这帮人就这样了,海欧找子慕找到老,她做子慕做到老,顾容与等她……等到老——或许这是最好的结果。

曲奕唾沫横飞地跟她描述,顾奶奶又给顾容与安排了哪几个姑娘相亲,那些女孩花容月貌花枝招展。

曲奕边说还边看她的脸色,维拉的脸上却始终挂着一丝笑,告诉曲奕,“顾容与喜欢有做事有主见的女孩子,但大事还是要仰仗他,依靠他。并不用多好看,也不用多听话,要懂得知恩图报孝顺父母。”维拉顿了顿,再低声说了句,“千万不要像我一样。”

曲奕咬牙切齿地弄乱她精心梳好的头发,维拉失笑,“你肯定特别想把它一根一根揪下来吧?”

曲奕敲她,“死没良心的,白眼狼,我们把你拉拔到那么大,你居然是一只白眼狼。”

“那你不要我了,好不好?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我不想耽误你。你不知道,每次我见到你家都是绕着走,就怕你爷爷出来削我。”

“你也知道我年纪不小了啊,容与还跟我一样大呢。我说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实心眼呢,都那么多年了,老驴拉磨,死愣都走不出这个圈。”

“又来了,明知道这对话是死循环的。”维拉笑着拍了拍曲奕的肩,“那么大个人了还毛毛躁躁的,你这灰上哪儿沾上的?”

灯光一闪,门帘无风而动,维拉看着远去的人,有些无奈,“又要连累你上报了。”

曲奕点了一支烟,“有谁会拒绝出风头啊,我跟你说,我俨然成为咱首都的妇女之友了,你看哪期有我的杂志还不得卖脱销啊。”

维拉笑着骂了他几句,心却是酸酸的。

曲奕吐了一个烟圈,“没事儿,现在老三十没娶的爷们儿多了去了,这年龄可是黄金年龄啊,我还想让你帮我挡着多玩儿几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