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奕目瞪口呆地看着车门从车上脱落下来连同陈威一起弹到一米外,半晌都缓不过来。合着这才是顾容与的真本事啊,以前打他的真算轻的。
坐在他们车里的林枫算是真震惊了,这要打起来,他一人挑他们十个都还绰绰有余。林枫看向顾容与,他还穿着病服,却像,像——修罗!
林枫连忙下车,跑到了陈威的身旁,见他面色惨白,胸口全是血渍,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顾容与解开了衣襟上的扣子,连看都没有看地上的陈威一眼,打开了车门,探头进去喊——“维拉”,那么温柔的声音,这才是我们平素见惯了的顾容与。
他走了进去,撕开了维拉嘴上的胶带,然后再用受伤的手笨拙地摩挲着维拉的脸,他说,“维拉,别怕,我来带你回家。”
顾容与紧紧地搂住了这个让自己千思万想的女孩儿,呆滞地看着前方,“你看,这次我赶在他们伤害你之前来到了,你不要怪我了好不好?”
曲奕见两人许久都没出来,蓦地想起现在的顾容与伤了右手筋,已经抱不动维拉了。连忙上了车,却开到顾容与搂着维拉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维拉靠在顾容与怀里,虽是闭着眼睛,可他分明看到有泪划过。
顾容与腿上的伤口又裂开了,曲奕急得团团转,“咱们快回去吧,你那腿才没缝几天。”
顾容与不理他,继续说道,“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没有我在,你是不是很害怕?”
顾容与下巴搁在维拉的头顶上,把她搂得很紧很紧,维拉整个人就像锥子一般刺进他的心里,就像那次从河里爬上来那样,那种寒气透进了心里。
曲奕轻叹一声,“容与,你先下去,维拉我来抱。”
“奕子。”
“啥事儿?”曲奕挠头,很久没人这么叫他了。
“你找人过来,把车门卸了。我自己的女人,用不着别人来帮忙。”
曲奕叹为观止,卸了门,亏他能想得到。
真他妈——有魄力!
“卸门哪用找人来啊,我自己就能把它踹喽。”
顾容与摩挲着维拉的头顶,“她在这儿,你不要踢门。”
曲奕点点头说好。
“他们来的时候让他们带上消防栓。”
正巧赶上维修车辆在附近路口,人来得挺快。车子刚在悍马后停稳,人就跳了下来。看到眼前的景象还挺奇怪,那车不是掉了个门吗,怎么还叫他们来再卸一个门呢?怕也是那人转述不当,弄错了。
“哥们,你等着,我们立马儿把门给你装得。”
“谁让你动那个门了?把这俩车门给我拆了,里面有人要下车。”
“可是……这……”什么人啊那么霸道,下个车还要不走寻常路?
“照做就是,钱按两倍给你。”
“得嘞。”虽然有够奇怪,但谁会和钱过不去啊,再说了这也不是他们的车。不过说来,这上好的车可惜了。
“这……这……”另一工作人员看到倒在地上那人时,不淡定了,“这怎么回事啊?车祸还是什么的?120喊了没?”
“喊了,就快到了。”
林枫是医生,刚帮陈威止了血。陈威被顾容与踢断了几根肋骨,也不知有没有刺到胸肺里去。虽不至于丧命,可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那人看了看躺在地上已经晕过去的陈威问,“要不要我替你们报警?”
林枫摇摇头,叹气,“我们自己能解决,甭了。”
维修人员手脚还是挺麻利的,不一会儿就把两个车门给整个掰了下来,然后脑袋探进来一看,一个小伙子抱着一姑娘呢,看那姑娘睡得沉,可别真出了什么事。
等到车门足够大了,才把维拉抱了起来,顾容与的右手使不出力,只得把重心往左手压。曲奕看他抱得煞是辛苦,恨不得把维拉接过来。
脚上的绷带又渗了血,可他似乎恍若不觉,就怕怀里的维拉磕了碰了,艰难地挪到了车门边。那条路,就连曲奕看了心里也疼,他真怕顾容与手残了,脚也废了。
救护车随后就来了,狭窄的乡道上一下子停了不少的车。
曲奕第一个跑了上去,“麻烦您了,哥们儿腿伤裂了,您看能不能先帮他包扎一下。”
“奕子,回来。”
曲奕这正急着呢,听见顾容与喊他,屁颠屁颠就过去了。
“让他们把消防栓拿过来。”
“你要干嘛?”
消防栓是地上的消防栓,特别结实,虽重了些,但是对从小搬砖的曲奕来说还是能够游刃有余的。
林枫刚刚把陈威送上救护车就看到曲奕拿了个消防栓过来砸车,把车门砸下来后就开始砸玻璃,也就这么硬生生地把一台名车给砸成了废铁。
砸车是很大的动静,顾容与把维拉紧紧地护在怀里,坐在悍马上静静地看着,他的脚刚刚换了纱布,伤口裂了,回去还得重新再缝一次。刚刚那脚他使了全力,伤口裂得更开了。
维拉,我这样帮你报仇,你可否满意?
无论是医护人员还是维修人员都面面相觑,心里直摇头——这里的人都疯了。
曲奕力气大,砸车砸着觉得真他妈的爽,等眼前的名车成为了废铁,才扔了消防栓,抱着手臂退到一边,指挥着维修工——把这车拖走吧。
顾容与至始至终没有看外面一下,他吻着维拉的前额,轻声说道,“老婆,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