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顾爷爷短时间内无法回来,顾容与决定先带着维拉去大姐的婚礼,也顺便看看他的故乡。
维拉想看看他的足迹,自然欣然应允。
回沈阳之前,顾容与特地给故友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他们要回去了。故友表示了极大的惊喜,并告诉他们自己到机场去接他们。
顾容与跟维拉说,他的这个故友也是她的,维拉把高中同学齐齐猜了一遍都没有猜对。最后见到5号跟他们挥手的时候,才蓦地想起来,这厮在说遗言的时候自曝过家门,说自家爷爷是沈阳军区的谁谁谁来着。
“5号!怎么会是你?”
维拉打量了他好久,不是她的眼神不好,而是他的变化太大。原本的板寸头现在已经长到了眉峰处,西装穿得笔挺笔挺的,人也愈发的俊朗帅气,跟当初的军人形象大相庭径。
5号挑眉看向顾容与,“你没告诉她吗?”
“让她一直猜来着,把谁都数了一遍单单漏了你。”顾容与笑,给维拉介绍到道,“潘东子,跟英雄差一个字,东南的东。”
“行啊,收拾得人模狗样的,我都快把你给忘了。”维拉笑嘻嘻地看着他。
潘东子不满,“我这欠着你一条命呢,你居然能把我给忘了!”
维拉的表情顿了顿,救了一个人,再杀了一个人,这笔帐能平衡么?
顾容与心细,扑捉到了她那一瞬的表情,握紧了她的手。
“你一大男人还不如我姑娘洒脱,忒斤斤计较。”
“姑娘?怎么那么久了还是你姑娘呢?”潘东子不赞同地摇摇头,“我还以为是你女人了。”
顾容与咳,“快了。”
维拉脸红了,手绕到他的背后,使劲掐了一下。
听他这么一提,心头一紧,心虚地握住了肩带。收拾行李的时候,向彤又往她的背包里塞避孕套了,美其名说以防万一。
维拉私下里觉得这事儿爸爸是不知道的,他因为维拉私自跟顾容与出来这事儿闹了很久脾气,说是在家里修身养性的,乱跑什么,可惜家里没人理他。就连医生都说,出去走走有益与身心健康。
尽管潘东子诚心相邀他们去他家居住,毕竟是老首长家,两人怕有太多的不便,婉言谢绝了。最后还是在宾馆订了一间房,住的是最好的宾馆,钱是潘东子付的,说是他们再婉拒,他的脸就没地儿搁了,他们只好却之不恭。
休息了一个下午,晚上去潘家吃饭,本就是老邻居,情分还在,又听潘东子说了这姑娘救过他的命,他们对维拉就跟自个儿亲闺女似的。
因为人对她太好了,维拉反而接受不了,似乎觉得自己的每一句话都在虚与委蛇,怪不自在的。饭后只聊了一会儿,两人就提出告辞。
毕竟大家那么多年过来,也是知晓人情世故的人,人家这会儿过来是回来看看,强留反而不好,客套一番就跟他们挥手道别了,说是以后一定要再来。
夜晚的大院很静,沈阳还没有从冰天雪地里走出来,银色的月光和橘色的灯光糅杂在一起洒在雪上,整个世界都显得亮堂堂的。
“你看那,小时候经常在那块地方玩儿,可惜现在都盖楼了。”顾容与挺惋惜,“这的孩子比咱们那的胆子更大一些,不会顾虑太多,看人不顺眼就抡圆了胳膊就上去了。还有这篮球场,院里每年夏天都会办几场篮球赛的,那时候谁的爸爸上场了就会特骄傲,在场外叫着比谁都欢,好得跟铁瓷儿一样的俩人,只要父亲在场上的敌对的,球赛结束后一准能掐起来。”
“你也掐过吗?”
“掐过,那时候我才六岁,挑了一个十岁的,虽然个子和力气没他大,最后还是打赢他了。”
维拉崇拜地看着他,“你真牛。”
“有什么牛的,被人笑话了好一阵子,我从他裤裆下钻过去顶他的脚关节,把他撂倒后就骑他头上了。虽然赢了,过程不光彩,一直被他们笑话到我离开。”
维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敢情你还受过□□之辱啊。”
“严肃点儿,这跟你怀念往事呢。”
“那么咱们那和这,你更怀念哪呢?”
“当然是咱们那。”顾容与握着她的手,声音顿时软了下来,“因为维拉你在那。”
维拉抬头看他的眼,顾容与也低头看着他,眸子亮得快要燃烧起来。
“我有幸在你最美的时候遇到你,离开你的四年,我无不在告诉自己,如果记忆老旧了,我还放不下你,这辈子都不能让你离开了。”
维拉有些愣了,她似乎还无法适应这样的心情落差。
顾容与的吻轻轻的落在了她的眼眸出,接着维拉指尖一凉,她好像感受到了些什么,巨大的幸福感涌来。
顾容与单膝跪地,地上还是雪刚刚融化后的水渍,他的膝头都沾满了雪水,被冻得有些刺骨,但怎么也比不过刻骨的爱恋。
他吻着她的手,几乎也要掉了眼泪,“虽然不是很浪漫,但是我诚心诚意地邀请你陪我度过下半辈子。因为我的世界除了你,再也容不下别人。维拉,嫁给我好不好?”
维拉的泪水也扑簌扑簌地掉下来。那么多年的追随,似乎都有了结果。八年了,他们认识八年了,历经了所有恋人的起承转合,她在很多次经历命运的转角的时候,都以为自己走不下去了,但是还是咬着牙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好像终于看到了幸福的起点。
维拉一直流泪,这一刻被巨大的幸福环绕,几近说不出话来。
岁月就要带走我们最美好的时光,抓住它,下一秒我们就能天长地久了。
晚饭后,两人给家里打了电话,这样水到渠成的结果,大家都还是哭了,苏志国跟顾容与说了好久好久的话。
维拉挽着他的胳膊在旁边听着,泪水又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停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