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敬富一听有五万块,其实心里也骂得很厉害。
妈的,去年的专项资金总共才多少钱?
这年底了,一口气就拨了五万?
这也是真应了那句话,干得好不如哄得好啊……
胡敬富在这个时候就已经把自己想象成了一个有志向好干部。
经历了千辛万苦在镇上干出了成绩,却一次次地被上级领导无视。
后来他索性破罐子破摔,开始摆烂。
不过这些情节也仅仅只是他脑补出来的,为了让他委屈得更合理,为他的不作为有了光鲜亮丽的理由。
不管在心里怎么骂,怎么委屈,该吃该占的肯定是不能少的。
胡敬富的算盘都打好了,两万他们三个分。
剩下三万分给几个部门。
这几个部门要轮流请客。
这么算起来,接下来要下六七顿的馆子,再到各个大队去蹭一蹭,嘿嘿,每天都有酒喝,一直喝到年三十儿……
可是王兴汉突然说,“对不起,胡镇长,我可能没跟姚书记汇报清楚。”
“这五万块是关书记拨给材料编撰小组的。”
“因为年后就要开始调研。”
“所以这些钱不是镇上的奖金。”
卧曰立先人!胡敬富叼着烟,被一缕不识象的青烟薰着一只眼大一只眼小。
小的那一只还在不停地眨巴……
胡敬富的老脸有点挂不住。
他被耍了。
先阴阳。
再舔。
舔完跟他说舔错了。
姚兰溪也算是憋住了,要不然的话,这场面可能有点不好看。
胡敬富憋了半天,才把火压下去,手指夹烟头,一扯……
烟头在嘴皮上叼太久,口水干了,把嘴皮和烟头粘在了一起。
他扯得太猛,把嘴皮子都扯破了……
胡敬富气乎乎地把烟头扔地下,嘴巴含着下嘴边一阵猛啜,啐了好几口子血出来……
“既然不是奖金,你们自己安排了就行了。”
“用得着问我的意见吗?”
王兴汉看看姚兰溪,姚兰溪翻着白眼朝其它地方看。
就算王兴汉和姚兰溪现在关系特殊。
姚兰溪明面上也不能掺合进他们俩的纷争当中。
在局面上,总还得有个人保持中立,否则怎么调和,又怎么开展工作呢?
王兴汉不紧不慢地把他的想法说出来,就是跟姚兰溪提前沟通的分配方法。
再对胡敬富说,“我之所以请教胡镇长的意思。”
“是因为一万给镇公所的同志发。一万给小组的同志和老师发。还有三万,用作校舍的兴建。”
“这个工程,得由镇长主持工作。”
胡敬富其实可以把桌子掀了,建个锤子的校舍……
但是想想,他对这个资金没有支配的权力,拿什么反对。
相反,王兴汉的做法相当于是施恩于胡敬富。
那么胡敬富还有什么好反对的呢!
胡敬富最终也只能捏着鼻子,把这事给挑了过去。
但是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姚兰溪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有钱进来。
有工程拉起来。
盘活了大队上的一些小生意。
让劳动力有了价值,这些都是好事。
不过姚兰溪总觉得王兴汉把支配权交出去得太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