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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顾永平看见她时,也吓了一跳,他知道她难过,但没想到,她居然如此消沉和畏缩,站在众人之后,低着眉眼,脸色苍白到发青。

王部长倒是仍旧意气风发,各楼层转转看看,与员工亲切交谈,发表了一通放之四海皆准的讲话。然后,顺理成章地等到了中饭时间。

又坐在一起吃饭,还是差不多的那些人,钟晨,不幸的,又被王部长安排着坐到了身边。她简直食不下咽,对面坐着她不愿看见的人,身旁,又要防备王部长的骚扰,还有大家的敬酒,多多少少,她也要喝一点应付一下。

吃着吃着,场面上气氛又活跃起来,王部长满面红光,声如洪钟,然后,钟晨悲哀地发现,这一次,他不仅把腿靠上来,手,也开始不老实地在她大腿上摸了两把。

她只能尽力地躲远些,甚至将椅子拉了拉,以示态度。但王部长哪管那些,过一会儿,手又摸了上来。

此时的钟晨,再度陷入绝望之中,她忽然觉得,自己在男人面前,是如此地没有尊严。王部长也好,顾永平也好,都一样,想摸就摸了,想亲就亲了,只图个快活方便。

顾永平坐在对面,看着,什么都清楚。望着钟晨委曲的模样,他有些冲动。不管怎么样,这个女孩,曾经在他身边,一度十分亲密。

误餐费刚才已经给了,他手头上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让钟晨走开,于是,他只能暗示下属不停地向王部长敬酒,自己也三番五次地举起酒杯,但王部长喝完后,手还是会放到桌下去,然后,钟晨依旧露出痛苦的表情。

此刻,他真想一杯酒浇过去,但他没有立场这么做,而且,区委常委,一旦得罪起来,后果也十分严重。

于是,他只能隐忍着,在合适的机会,找了个理由,结束了午宴。

王部长也没拒绝,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了酒店,坐上车的后座。钟晨跟着,去开副驾驶的门。王部长突然大力拍打着自己的旁边,高声说:“小钟,来,坐这里来!”

“不用,我坐前面就可以了。”钟晨强装笑脸地回绝。

“坐这里,快点,快过来!”王部长说话都已打结,可态度却异常强硬。

大家都站在旁边,钟晨不敢拂王部长的面子,居然真的关上副驾驶的门,准备坐到后座上去。

顾永平看不下去了,一把拉住她,低头对王部长说:“部长,小钟上次在公司还有移交没有打完,必须跟我们回公司去一下。”

“还移什么交啊,那点事情,移不移交也没什么关系嘛!”王部长有些不情愿。

莫主席知趣,在旁帮衬:“那是,有一些档案还没搞清楚,会影响下一段工作。”

王部长也不好坚持,只好有些扫兴地挥挥手,示意司机开车。

车子终于走了。其他的人,其实早已耳闻顾总与这个姑娘往来甚密,也悄悄地让开了。剩下顾永平和钟晨,事隔多日,重又站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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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十三)

(十三)

寒风猎猎,钟晨垂着头,视线追随着路边一张随风转来转去的报纸。

顾永平的声音响在她头顶:“不是告诉过你,态度要明确吗?你怎么还是这样?!”

钟晨不做声。

顾永平等了一会儿,见她不答,又说:“那种男人,你由着他,他下次会得寸进尺,到时你如果一个人,哭死了都没人知道!”

钟晨还是不做声。

顾永平感到自己的话,就像消失于无形,寻不到痕迹。他有点恼,伸手拉她的胳膊,说:“到我办公室去坐一会儿!”

钟晨肩膀稍一用力,卸开他的手,将自己的包背在肩上,向前面的汽车站走去。

“钟晨!”他在旁边用力地喊一声。

他喊她,她下意识地回头,这才第一次正眼看了他,他还是那个样子,只是喝了酒,脸色比平时略显得苍白。钟晨心里咯噔一下,抽抽地难过,想起了他曾经在电话里那样冷淡的口气。

委屈其实一直埋在心里,不敢说不敢提,全是不可告人的秘密,现在,见到他,一刹那都被激活了。她的眼泪从鼻子里往上冒,酸酸的。

她连忙回头,加紧往前走去。

顾永平快走上来两步,又拉住她的胳膊:“我送你,你等我!我去开车!”

说完,马上向公司走去。

钟晨傻站在路边,她心里想走,也知道,如果现在拔腿就走,让顾永平出来时扑个空,其实,倒能为自己挽回些颜面。可是,更多的心意,却是侥幸地劝说她,这些天猜了那么久,恨了那么久,为什么不留下来,听一听,那个男人会对自己说些什么?

所以,她顶着风,站在路边,心情矛盾,欲走还留。

顾永平走得格外急,甚至都没有从一楼坐电梯下去,而是直接从入口步行进了车库,让站岗的保安吓了一跳。

他开着车,从车库出来,速度很快,生怕钟晨会走掉。见她今天的样子,他突然满心歉疚。这么单纯的女孩,因为他荒唐的举动,不仅是伤了心,而且自信心也大打折扣,变得畏畏缩缩,逆来顺受,他为此自责。

车子上了坡,远远地看见钟晨还站在那里,他的心才放下来。

车停在她身边,他准备下来帮她开车门,但她已自己打开车门坐了进来,而且,是坐的后座。

他回头看看她,想喊她坐到前面来,见她望着窗外,一副自我保护的样子,只好作罢。

一路上,他都在想,该对她说些什么,毕竟,他欠她一个交待。没见面的时候,他以为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见了面,他才知道,他以为结束了的事,别人,却还无法自拔。

想着想着,车就到了区政府门口。还是那条路,格外宽,格外长,刮着格外大的风。

车停下来,钟晨在后座,很失望,因为没有等到一句话,她去扳车门,发现车门仍是锁着的。

“请开一下门。”她对他的背影,说了第一句话,声音涩涩的,而且有些吐词不清。

他没有反应,过了两分钟后,他开腔:“对不起,那段时间,是我太草率,太轻浮,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所以,伤害了你,真的很对不起。”

钟晨的手还放在门上,心却沉重地往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