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高有信剔完牙了,扔掉磨秃了牙签,又喝了一口水,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漱口、咽下的动作后,这才靠在红木太师椅上,闭着眼睛问道:“怎么样?”
高岩一直极有耐心地在旁边等候着他,他并没有指望他这么快就说话。
每次他来的时候,只要遇到他打麻将,他要么就找个借口走人,要么就跑到房间,泡个澡,然后按摩,因为他知道,麻将和女人是这个老爷子的特殊爱好。
他只要一上牌桌,不玩尽兴不罢休。今天这么快就歇了,还真让高岩有点不适应,所以,等他吃点心、漱口、剔牙缝,浪费这点小时间根本就不算什么。
高岩说:“周浩然上任后,除去去了村民闹事现场,还没去过任何单位。”高岩知道高有信非常在乎新到官员第一站是否来他这里。
“我说的是离开的那个。”高有信仍然闭着眼,似乎在养神。
“离开后的情况不知道。”
“电视台那个丫头没和他见面吗?”
“那个丫头被周浩然停职了,节目也被停播了,好几天都不上班了。”
“我是问她和他见没见面。”
“这个,没注意,我竟顾着应付周浩然了。”
“不要顾头不顾腚——”高有信不耐烦地说道。
“您是不是还有打算?”
“当然,要痛打落水狗,至于打不打,怎么打,一是要看周浩然的表现,二要看李如海的表现,如果他以后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在那个有职无权的位置上忍着,咱们便不再采取下一步行动。”
“那和周浩然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一旦李如海回到市里不老实,一旦眼前这个周浩然认为自己是从上边下来的干部,不拿你当回事的话,打狗棒就狠狠打出去,这叫敲山震虎,让他周浩然看看,这就是跟你作对的下场,为了你,我什么都豁出去了,什么都敢做!”
高岩在心里说道:恐怕你是为了自己,为了大成集团吧。
也许是他心里说的这句话被高有信洞悉,这时,高有信突然睁开眼睛,看着高岩。
高岩就是一惊,心想,这只老狐狸,还真是厉害。
他面无表情地说:“周浩然一下子就扎到纸厂污染问题中了,他目前似乎还拿不出精力想些其它的。”
“这样好,但在恰当的时候,也要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别让他看出你在这里面扮演的真正角色就行,比如修路,谋划全年的工作,必要的时候,你也要关心一下他的个人幸福,我听说他目前还是单身。”
又是老一套。高有信对他这一套有些不屑一顾,但又不能表示出半点的反感,目前,他还不能摆脱高有信的控制,他能成就自己,也能毁灭自己。
他说:“我们都没有掌握李如海实质性的男女作风问题,周浩然恐怕就更难了,他当年参与了侦破王成的案子,他还是宫平的得意手下,据说可以随意出入宫平家,而且我发现这个人,非常机敏。”
高有信大手一挥,说道:“别说那个,他就是再能,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他在纪委受到的廉洁教育多,但未必受到过女人的教育,我就不信,他对女人不感兴趣?”
高岩说:“我不想这么早就对他使用非常手段。”
高有信瞪着他说:“你那是傻!两军对垒,谁都希望尽早掌握对方的破绽,只是目前你这个对手身份太硬,应该尽早让他做出点政绩,镀上一层金后,赶紧调走,再来任何人,都比他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