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浩然说:“无论是副市长还是书记,我都该听到你这话,这没有区别。”
“有区别。”杨艳看了一眼高岩,说道:“每次我来,高县长都是一脑门子官司,看见我就跟看见瘟疫一样,每次软磨硬泡要出的那几个小钱,还都像是现做手术从他肋巴骨取出来一样。”
高岩痛苦地说道:“我说杨艳啊,你就别在周市长面前给我上眼药了,就是从我肋巴骨手术取出来的,不是还取出来给你了吗?那可都是带着血丝的钱啊!你到了别处,别说做手术从肋巴骨取钱,就是把肋巴骨取出来不是都没有吗?都不容易,你也就别逮着蛤蟆攥出尿了——”
杨艳一听,立刻就尖着嗓子说道:“周市长,你听听,又来了,我怎么逮着蛤蟆攥出尿了,那是蛤蟆就该往出尿的!要不,我今天一分都不要了,让老百姓直接来找你们交涉行不行?”
她说着说着口气里就有了威胁。
“你看你,这个脾气太急了,我这不是也没说啥吗。”高岩白了她一眼说道。
“去你的,我不跟你说了,周市长,尽管您是这里的书记,但您可是全市的市长,不是安雅一个地方的领导,我们这事,您就说您管不管吧!”
周浩然感觉这个女人很难缠,也有点方感,据高岩介绍,她每次要回去的补偿款,头两年一分都没给老百姓,都当做了她的县长基金,后两年因为老百姓实在闹腾,她才象征性地给老百姓分了一点,但这点钱,还是她从安雅多要出去的钱。
安雅也的确是理亏,不然为何要给人家补偿呢?既然理亏,周浩然就是再反感她,也不能对她无理。
周浩然沉吟了片刻:“杨县长,我在这跟你打个包票,这个问题,我们很快就会解决,我相信你看重的不是那几个钱,如果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你也不会来安雅了,请你给我们点时间,我们一定会处理好的。”
尽管周浩然有打官腔的成分,但他说的也是在情在理,杨艳一时不好说什么。
高岩怕杨艳逼着周浩然表态,就说道:“杨县长,这样,咱们还是回去商量吧,周书记还有事。”
杨艳看了看高岩,又看了看周浩然。
周浩然知道她不大相信高岩,在对外的问题上,他这个县委书记必须要和高岩保持一致,就说道:“一会我还有个接待任务。高县长,好好招待杨县长,中午我要跟杨县长喝两杯。”
高岩开玩笑地说道:“杨县长一般都不在咱们这里用餐,她通常是拿了钱就走,不肯在咱们这里消费。”
“去你的,难道我在你们这里吃饭,还要自己掏腰包吗?你是逮着机会就损我!周市长,你说我容易吗,要了钱也不揣进我的腰包,还得听着他的损话,中午这酒,我怎么下咽?”
高岩也看着周浩然说:“看看是不是?她的意思是,我上午就得给她开支票,中午就走了,不在咱们这吃了,钱,比饭重要,您还想跟她套近乎,她根本就不给您机会。”
杨艳噗嗤笑了,说:“周市长,你看看他都说了什么,好像我是见钱眼开的人。”
高岩说:“你不是见钱眼开,你是拿到钱就跑的人。”
杨艳说:“我那不是跑,我是赶紧离开,省得看你脸色,更不敢吃你白眼饭了,下咽都难。”
“哈哈。”周浩然笑了:“杨县长,看你把我们高县长说的,有那么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