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想,是那么纯粹,他周浩然就是再想入非非,也不敢去破坏罗斯特的梦想的,更不能让他这个梦想,变成梦魇。
昨天周浩然回来后,苟富贵几个人,小范围给他接风洗尘,喝得天昏地暗。
周浩然好长时间没有这么放开喝酒了,喝完后,直接倒在苟富贵给他开的房间,一觉睡到了天亮。
吃完早饭后,一时间没什么事情的周浩然想到有段时间没见张强了,尽管他通过苟富贵,随时能掌握张强的情况,总不见张强也不行,既然他收留了张强,就要对他的成长和生活负责。
张强已经成年,只要他勤劳肯干,将来养家糊口是没有问题的,关键的问题就是不能让他重操就业,不能回到过去的轨道上。
通过他和周围人的约束,这一年多张强倒是没有“旧病复发”,当然,他的周围也没有他“发病”的土壤和气候,苟富贵对他也起到了一定的威慑作用。
张强在苟富贵老丈人的汽修厂工作,某种程度上也增添了他的自豪感,且不说这个汽修厂是有名的老字号他能学到技术,就是苟富贵这个头衔,也足以让他感到骄傲,尽管他之前是个人人喊打和唾弃的街头小混混,但他身边的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按照时下流行的说法叫“有头有脸”,这让他找到了做人的尊严,他以自己的服务赢得顾客对他的尊重,他崇拜并向往这样的生活,这才是一个正常人过的生活。
“中午跟我回家吃饭吧?我让你大姑姑给你做好吃的。”周浩然说道。
张强说:“今天中午恐怕不行,我师父是今天的生日,我们几个小学徒说好中午给他简单的热闹一下。”
周浩然当然支持张强给师父过生日了,就说道:“那好吧,你就去给师父过生日吧,但是中午要少喝酒,下午还要干活呢。”
张强说:“您怎么了?我是不喝酒的,一喝酒就起皮疹,您忘了吗?”
周浩然是个外粗里细的人,他当然忘不了张强不能喝酒的事,他是故意这样说的,实则是想探听一下张强沾没沾酒,有没有酒瘾。
张强的回答让他放了心。周浩然又问道:“你户口的问题解决了吗?”
张强说:“还没有,苟叔叔说必须住满三年才能给我入户口,现在我拿的是临时身份证,要不您给我说说?”
周浩然说:“不用说,你就安心在锦城县呆着吧,还有一年半,一晃就过去了。”
周浩然知道,苟富贵之所以不给张强办户口,是本着对张强负责的态度,他们都希望这个可怜的孩子,通过他们的约束,能够改邪归正走上生活正轨。
这时,周浩然看见又开进来两辆被撞坏的车,几个师傅都在忙碌,他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块钱,塞给张强,说道:“中午给你师傅买两瓶酒吧。”
张强不要,他说:“我有钱,老板每个月给我的零花钱我都花不完,上个月开支的时候,他告诉我说,我的工资都攒到这个数了。”张强说着,就冲周浩然伸出四个手指头。
周浩然嘴角露出一丝讥笑。
他讥笑的不是张强,而是张强的老板苟富贵的老丈人。按照时下的用人标准,张强就是拿学徒工的工资,这一年多的时间,攒的工资也早就该上四位数了,但他不能给张强灌输这个想法,这是张强必须要经历的。再说,张强在这里管吃管住,也该知足了。
他举着钱,说:“拿着吧,天热,买雪糕吃。”
张强接过了钱,塞进兜里。
这时,就听外面声音嘈杂,似乎有人在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