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又给曾鹏拿出一只茶盏,也放进了茶洗里,然后就走了出去。
宫平见小和尚走了出去,就主动接过了沏茶这个活,拿过竹夹子,夹住茶杯,一个个洗净,将茶洗里面的水倒掉,将三只杯子放在茶洗里,端过开水壶,逐个沿着杯口浇下。
周浩然注意到,宫平在烫杯子的时候,非常注重杯口,反复浇烫,直到壶里的水用完,他才将杯子夹出,放在他们三人面前。
这时,小和尚从外面抱进来两个密封的大坛子,一只放到炕桌上,一只放到周浩然他们做的茶桌上。
小和尚将水壶的盖子打开,用一个细布漏斗,慢慢过滤着里面的雪水,尽管什么杂质都没有,但是程序必不可少。他拿开过滤网,盖上壶盖,按下烧水的按钮。
在烧水的过程中,小和尚拿出一小罐茶叶,用一个小竹勺,往他们的杯里轻轻拨拉下少许茶叶,
雪水烧开后,待水不再翻滚后,才拿起水壶,给周浩然他们三人的茶杯里各倒上三分之二的开水,就见杯里的茶叶上下一阵翻滚之后,淡淡的清香随之飘来。
周浩然端起杯,学宫平的样子,闻了一下,慢慢喝了一口,他也没有喝出有什么不同。
但是坐在炕上的曾鹏说道:“不错,我喝出了松香的味道。”
周浩然听他这么说,再次端起杯,又喝了一口,然后仔细回味,他只觉出了茶香,没觉得有松香味儿。
怀远师傅看着周浩然说道:“这位施主这次感觉如何?”
周浩然说:“本来习惯牛饮的我,喝这个水太浪费了,暴殄天物。”
怀远说:“难道施主喜欢大缸子砸花茶?对不起,我这里还真没有这个待遇。”
周浩然说:“让大师见笑了。”
曾鹏笑着说道:“其实这喝茶啊,喝的就是一个兴致,跟什么水、什么茶真的没有多大关系,我刚一说到雪水,你马上就给我拿出今晨采的松雪水,完全没有必要。”
怀远说:“你来我岂敢把好东西隐藏起来的道理?”
“你客气了,就像这个小跟班一样,你给他再好的茶,再好的水,他也喝不出什么差别,只有出家人才有这样的心情。对了,我请教你一个问题,什么叫正法眼藏?”
怀远微微一笑,说道:“正法眼藏,乃是佛教用语,意指真正的佛法精髓,不是言语文字所能表达的,必须依靠修行者自身的悟性和实践去领悟。它超越了形式和概念,是直指人心的最高智慧。”
曾鹏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如此,看来我这俗人还是难以领悟其中的真谛啊。”
怀远哈哈一笑,说道:“曾施主过谦了,佛法无边,人人皆可修行,只是领悟的程度有所不同罢了。其实,无论是出世还是入世,只要心存善念,行善积德,便是修行的一种。”
曾鹏闻言,并未点头肯定,也未反驳,稍等片刻继续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囿于研究佛法的人,请问你对当今形势有何高见。”
怀远看了一眼曾鹏,又看着此心已经完全交与佛祖,早已不问俗事,平凡俗世中人,忠与奸、好与坏、善与恶,早不再本僧关心范围。眼下一元复始,万象更新,也只有见到葭灰飞动方可能说妥当准确。”
也许周浩然不了解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总觉得这个和尚说话很费解,有些话完全可以直接说出来,但话锋一转就转到别处去了,就跟小时候在家里常见到的算命先生,话,从不说透,而且是两头截,怎么说怎么有理。
也是他对他们的谈话就不再敢兴趣,开始四处张望,打量这个房间的摆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