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允突然坐立难安。
心底疯长的情愫和无法抑制的好奇,终究占了上风。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向赵廷文,脸上红晕未褪,眼神却强作不经意和探究。
“……既然你让我直接问……”她清了清嗓子,试图让声音听起来更随意,却难掩紧绷。
“那……书房里那个相框,就是……那朵黄色的玫瑰。它是不是代表一件……很重要的事?或者……一个很重要的人?”
她问得委婉,只触及“重要”,避开核心的“谁”。
但话里那点刺探的酸涩,如同细密气泡悄然浮起。她盯着窗外,不敢看他。
仿佛那答案的轻重,将直接投射在她此刻已然不平静的心湖上。
赵廷文的目光,在她微微绷紧的侧脸线条上停留了数秒。
他清晰感受到她强装镇定下的好奇、不安和那份明显的在意。
这份在意,让他的心底悄然泛起涟漪。
他薄唇微勾,没有立刻回答。
车厢里只剩下引擎低沉的嗡鸣和窗外呼啸而过的风声。
这短暂的沉默,对方允来说却如同凌迟。
每一秒都像是在印证她的某种猜想,让她心口那点酸涩的泡泡越冒越多。
终于,男人低沉平稳的声音响起,打破沉寂:
“是。”
一个简单的字,重若千钧,清晰地砸在方允心上。
他承认了!那朵花,果然代表很重要的事或人!
这个认知让她心口猛地一窒,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和更强烈的酸涩瞬间弥漫开来。
她下意识地咬住了下唇内侧的软肉。
然而,赵廷文接下来的话,却又像一只无形的手,在她即将沉下去的心上,轻轻托了一下。
“它确实很特殊。”他声音悠远,目光似穿透车窗,落在旧时光里。
“特殊到……值得用相框封存它枯萎的样子。”
珍重,却依旧不点明根源。
方允的心像是被吊在了半空中,不上不下。
他承认特殊,承认重要,却吝啬于透露更多。
这份若即若离的回答,反而比直接否认更让她心绪难平。
她忍不住转过头,带着一丝不甘和倔强看向他:
“只是……枯萎的样子值得留住吗?那朵花……它盛开的时候,一定很美吧?”
她试图引导他说出更多关于“花”本身,或者送花人的信息。
赵廷文迎上她执拗又脆弱的眼神,看到她眼底强压的醋意和探究欲。
低低笑了,深意难明。
“允儿,”他声线温柔,伸手将她拉进怀里,呼吸灼热她耳廓,“有些花的美,不止于盛放刹那。”
他笑眸紧锁她,笃定又留白:
“她的意义,在于绽放的‘时机’,和……她最终‘属于’谁。”
属于谁?!
这三个字带着钩子,精准地勾住了方允最想知道的核心。
她的心提到嗓子眼,屏息等待答案。
赵廷文却在此刻戛然而止。
他深深看她,眼神复杂难辨:有温柔,有纵容,似乎还藏着一丝等待已久的期待。
指尖轻抚她脸颊:“现在,不是谈论一朵枯萎的花的时候。”
他顿了顿,指尖流连,温度灼人,声音充满诱惑:
“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是吗?”
……
回到*安街西侧别院。
方允的脚只在玄关处换鞋时短暂地接触了地面,此后的漫长时光,她便彻底失去了“脚踏实地”的资格。
包括在氤氲着朦胧水汽的浴室里。
今晚的男人,情绪似乎格外高涨,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强势。
每一次方允哼唧着哭腔求饶时,他便极尽耐心地诱哄着,瓦解防线。
当赵廷文托起她腰臀,将脸深埋进她颈窝,一遍遍固执追问时,方允感觉自己灵魂都在颤抖。
“允儿……喜不喜欢我?告诉我……”
泪眼朦胧中,她被迫望进他眼眸,里面翻涌着浓稠化不开、几乎吞噬她的炽热爱意。
“赵廷文……”她破碎低唤。
没得到明确答案,男人眼底温柔骤暗,动作陡然凶狠,带着惩罚意味:
“喜不喜欢我?允儿,告诉我!”
理智剥离的极致瞬间,方允终于溃不成军,吐出滚烫二字:
“喜……欢……”
夜色如墨,沉淀了所有试探、未解的心绪与那句颤音的告白。
主卧内,只余情事后的温软与均匀呼吸。
方允沉沉睡去,蜷在被窝里,露出的莹润肩颈,几处红痕如同雪地里绽放的红梅。
一头乌发铺散在枕上,几缕汗湿,黏在酡红未褪的脸颊边。
赵廷文半靠在床头,垂眸描摹着她的眉眼、鼻尖、唇瓣……
这张脸,从青涩稚嫩到如今的明艳动人,早已刻入他的骨血。
怀中人儿无意识在他臂弯里蹭了蹭,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