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悦:“旧疾发作,高烧不退。”
还没回答完,赵悦就红了眼眶。
陆危止拍了拍她的肩:“小赫是个坚强的孩子,会挺过来。”
赵悦:“都怪我没有看好他,才让他被劫持,都怪我,如果一直养不好,还不知道要遭多大的罪……”
陆危止:“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当时也受了伤,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赵悦啜泣两声,余光瞥见他皱眉的举动,匆忙将哽咽都咽了下去。
这位陆爷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
小程意牵着妈妈的手,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离开的轿车,不理解的问:“妈妈,我们为什么要看山叔叔的车呀?妈妈喜欢那辆车吗?”
程向安:“山叔叔?”
小程意:“对呀,就是刚才跟妈妈说的那个叔叔,他就是山叔叔,他跟山一样大哦,笑起来的时候跟地震一样在晃呢。”
程向安:“他叫陆危止。”
小程意:“鹿什么?”
程向安慢慢的跟她解释,方便她的小脑袋瓜理解:“陆危止,陆地的陆,危险的危,停止的止。”
小程意歪着小脑袋认真的记:“山叔叔的名字叫……陆……危……止……妈妈,我明天还能跟陆危止一起玩吗?”
程向安摇头。
小程意有些失望:“为什么呢?”
程向安:“他不是好人,别搭理他。”
小程意第一次从妈妈口中听到这样的评价,圆滚滚的大眼睛转转悠悠的看着她。
谢昭白缓步走来,从后面抱起小程意,含笑问程向安:“谁惹姐姐生气了?我替你教训他。”
小程意抢答:“是陆危止哦,爸爸。”
谢昭白听到这个名字,面上的笑容淡了两分,“意意忽然被人带走,跟他有关系?”
程向安看向小程意:“意意,你刚才怎么会跟陆危止在一起?”
小程意老老实实回答:“陆危止踩我,嗯……又带我去冰敷上药……”
谢昭白听到她被踩到,眉头紧锁,“踩到哪里了?”
程向安已经看到女儿腿上的青紫,脸色变得很难看,那个莽夫,最是没轻没重,走路不知道看路吗?!
意意还那么小,骨头那么脆,能经得住他一脚吗?!
谢昭白看着程向安难看的脸色,检查了一下小程意青紫的腿:“……没伤到骨头,意意,告诉爸爸,除了腿,还有没有哪里受伤?”
小程意摇晃着小脑袋,搂住谢昭白的脖子,脆生生道:“没有了。”
虽然她这样说,谢昭白还是让医生给她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其他伤口后,这才安心下来。
-
夜色笼罩四方城。
陆危止从医院两条街外的商店出来。
他站在人头攒动的街角,大手拎着两罐酒,仰头喝完一罐,指腹稍一用力就将易拉罐捏扁。
他看到不远处的垃圾桶,抬手抛掷。
易拉罐撞击垃圾桶边缘,没投进,在地上滚了两圈。
人失意时,好像连个空瓶子都要跟他作对。
陆危止自嘲的笑了声,弯腰重新捡起来,近距离抛入垃圾桶。
他撑着长腿坐在路边,有力的手指抠开另外一罐酒水。
嘈杂热闹的路边店铺内正在放歌:
一颗爱你的心
时时刻刻为你转不停
我的爱也曾经
深深温暖你的心灵
你和他之间
是否已经有了真感情
别隐瞒对我说
……
“陆爷。”
病房内,陆赫刚醒,从母亲赵悦口中得知陆危止在医院照看他许久,水都没喝,便给陆危止打来了电话道谢。
对于这个早慧的孩子,陆危止也是真把他当成了半个儿子疼,“感觉怎么样了?”
陆赫声音稚嫩,却口齿清晰:“不疼了。”
“嗯,想吃什么,我……”
陆危止的声音陡然顿住,捏扁了手中的罐装啤酒,啤酒溢出,沾湿他的手。
他鹰隼般的眸子盯看着走入会所的程向安。
程向安今天跟两个女老板谈生意,她大手笔的叫来了六个价格最高的男公关。
其中一个一进门,程向安就注意到他了,那流畅的肌肉线条和野性不羁的面容,让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起一个人。
吃这碗饭的,眼力劲儿很重要。
进门一扫就要知道哪位老板对自己最感兴趣。
于是巴特率先坐到程向安身边,“我是不是该称呼老板妹妹?还是学生吗?有二十岁吗?”
程向安对于这样的甜言蜜语不太敢兴趣,“少说话,多倒酒。”
一开口,就没恶犬的那个感觉。
另外两名女老板身边各坐了两个,另一名在桌边倒酒。
摇骰子助兴时,程向安输了,本该是她喝酒,程向安撇了巴特一眼,巴特便会意的替她喝酒。
不消半个小时的功夫,巴特就替她喝完了大半瓶酒。
两名女老板打趣程向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小帅哥长得,很像某位爷?”
“你这一说,还真有点像,小程总这让人家喝了那么多不心疼?”
程向安向来不心疼男人,笑的极好看道:“我给钱的。”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她给钱,是让这些模子助兴,帮她谈成生意的,又不是来做慈善的。
给着钱,还要心疼他喝酒?
又不是她的男人。
签下合同的时候,程向安也表示表示喝了两杯,微醺的把头靠在巴特肩上。
这个肩膀不够厚,到底不是原主,还是有些区别。
程向安无声的叹了口气,缓缓坐直身体,不禁想着:花了钱的肩膀还没有不花钱的宽厚,太亏了一点。
等送走两位女老板,程向安站在会所外抽烟。
巴特跟了出来,主动给她点烟。
在一片灿灿的霓虹灯里,眼前的男人更像陆危止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