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白厉声:“没回来?!”
外面下那么大的雨,她不回来,能去哪儿?
佣人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是,向小姐跟少爷您一起出去后,就没有回来。”
谢昭白眼皮狂跳,心也发慌的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从他生命中抽离。
他接连拨了几个电话出去,向穗却都没有接听。
谢昭白慌了,她大仇得报,不是答应跟他今晚一起庆祝的吗?
为什么现在不接他的电话?
“查!马上去查向穗从医院出来后,去了哪里!”
谢昭白握着手机,厉声吩咐。
他着急的客厅走来走去,不错过任何一个电话,忽然,手机响起。
“少爷,我们根据您提供的车辆信息,查到向穗小姐将车子停在了墓园门口。”
谢昭白呼吸一滞,瞳孔猛然紧缩。
他想到了什么,大步流星的冲进雨水中去开车:“马上去墓园,都给我去墓园!她要寻死!拦下她!给我拦下她!”
开着大灯的迈巴赫冲破雨幕。
谢昭白猩红着眸子,双手死死握着方向盘,脚下的油门不断下踩。
引擎嗡鸣,伴随着雷鸣。
车轮倾轧,溅起水花四溅。
雨夜的街道没有行人,给了谢昭白畅通的机会。
谢昭白和警车几乎是一同抵达墓园。
守墓人见到警车才从值班室出来,雨水捶打伞面,又顺着伞面滑落:“警察同志,那个姑娘已经进去了,脸色苍白拿着匕首,精神恍惚,那么大的雨啊连个伞都没打……”
警员还要再问什么,就看到了从迈巴赫上下来的谢昭白。
连车门都没有关。
谢昭白下车时正好听到守墓人的话,心脏疼的厉害。
警察看到他大晚上的来墓园正要盘查,谢昭白却直接推开警员阻拦的胳膊,奋力的朝里跑去。
“姐姐!”
“姐姐!你骗我!”
“你骗我!我不许你死!”
“向穗!”
警员们听到他的嘶吼,对视一眼,直接跟上去。
谢昭白并不知道向穗家人的墓碑究竟在什么位置,好在保镖们也到了,分开找的速度总是会快上很多。
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穿插着寻找。
谢昭白嗓子干的要冒烟,却没敢停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仿佛也看到向穗生命的消逝。
“姐姐——”
谢昭白快疯了。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她说过以后就只陪伴他一个人,为什么要骗他!
“少爷!在这里!”
远处忽的传来保镖的疾呼。
谢昭白猛然停下脚步,在倾盆大雨的中分辨出了声音的方向,三步作两步的奔过去。
好多血。
谢昭白从来不知道那么瘦弱的身体,可以流出那么多血。
闪电照亮她苍白如纸的小脸。
向穗就那么安静的躺在那里,没有任何生息。
鲜血染红了地面。
谢昭白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跪在地上,直勾勾的看着她,唇瓣颤动数下,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生怕惊扰她。
警员上前探了探向穗的鼻息,“没有呼吸了。”
谢昭白的呼吸也在这一刻停顿。
保镖们谁都不敢上前,更不敢发出多余的声音。
警员又去探脉搏,忽然高声道:“还有脉搏!还有脉搏!人还活着!快!快送最近的医院!”
谢昭白本已经僵硬的脊背,因忽然而来的消息注入生机,他踉跄的起身,推开想要来扶他的保镖,将一息尚存的向穗抱起。
“去开车!车上有医药箱,谁会止血?先给她止血!”
“去医院!”
谢昭白抱着向穗朝外狂奔的同时,脑子快速的下达所有的安排。
黑压压的保镖迅速按照他的指令行动,于雨夜急奔。
他们的动作迅速体能又极佳,两名到了中年的警员追到墓园门前时,一辆辆轿车以迈巴赫为首,早已经消失在路口。
抢救室的门一关就是一夜。
等到黎明破晓,雨已经停了,向穗还没有被推出来。
几个小时内给向穗捐了两次血的谢昭白靠坐在椅背上,脸色也有些苍白。
谢老爷子中途也来了一次,看到他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眼眸沉下来:“你老实跟爷爷说,你对她……是什么感情?”
谢昭白眼睛颤动了下,什么感情?
最开始就是沈书翊和陆危止都想要的女人,他也坏心眼的想争一争,想看看她究竟有多的魅力。
后来,他就只想她陪着他一个人,见不得她眼睛里装下其他人。
“爷爷,我……应该是真的爱上她了。”
“我……”
“啪。”
谢老爷子扬手给了他一巴掌,打断他后面所有的荒唐言语。
谢家找回这个孙子开始,谢老爷子一直都是给足了慈爱,这是第一次动手,却打得很重。
谢昭白蹭了蹭被打出血的唇角,却笑了,“我要娶她。”
谢老爷子指着他,怒不可遏:“谢家还轮不到你做主!你的婚事,也由不得你!”
谢昭白缓缓站起身,十九岁的他,已经比谢老爷子高出许多,面庞虽然还有些稚嫩,但眼神已经极具魄力。
谢昭白:“爷爷,我的事情,就只能由我做主。”
他已经不是孩童了。
从他回到谢家的那一天起,他就为能有足够的掌控力开始了筹备。
他谢昭白,不会再如同儿时一般,只能做旁人棋盘上的棋子,被算计的傻子。
他要握权。
要做有能力对弈掰手腕的执棋人。
这世道极其势利,强者恒强,赢家通吃。
“叮——”
爷孙两个对峙冷凝时,抢救室的门打开,谢昭白忙快步过去:“人怎么样了?”
主治医生:“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
谢昭白:“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