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危止沉默看着向穗发来的信息:赵悦?
他粗砺的手指徐徐转动着手机,数秒钟后,斜眸瞥着陆大:“去查查陆家找这个叫赵悦的女人究竟想做什么。”
陆大:“是。”
陆危止捏捏手指,垂眼间手指已经自动自发的打开了跟向穗的通话页面。
他回过神关上手机,暗骂:没出息的东西。
同一时间。
向穗被沈书翊重新握着手,带她走到诊疗室的病床边,“筛查很快就会结束,听话。”
向穗的手机已经悄然打开跟陆危止的聊天页面,她盲打了一串乱码,还没发出去就被沈书翊拿走了手机。
沈书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她的长发:“穗穗,躺下去,别怕,我在这里陪你。”
向穗看着被沈书翊抽走的手机,抿唇,“你为什么一定要做我这个?”
沈书翊没有给她回答,也不欲跟她继续浪费时间,眼眸转动扫了医生一眼。
下一瞬,向穗便被注射了一剂镇定剂,顷刻间就丧失了反抗的余地。
沈书翊弯腰将向穗抱到床上,轻柔的给她整理好面颊旁的发丝,“乖,好好睡一觉,等你睡醒,你就是我的新娘了。”
一个全身心都属于他的新娘。
没有那么多的小心思,没有那么多的小手段,也没有仇恨。
她会是个很完美的新娘。
他相信。
沈书翊倾身在向穗额头落下一个清浅的吻。
吻在眉心,是最怜惜的吻。
“开始吧。”
沈书翊淡声对医生开口,径直朝外走。
诊疗室的门关上,医护人员第一时间将仪器架在向穗头上。
诊疗室外,沈书翊握着向穗的手机,她方才要发送的联系人,没有署名,备注上只有一个肌肉的表情符号。
二人也没有什么聊天记录,如果不是嫌少联系就是被向穗删除干净。
沈书翊看着那空旷的微信聊天页面,没有任何缘由的,他觉得这是安图鲁的微信。
两个小时后,诊疗室的门打开。
主治医生缓步走出来,“沈总,进行的很顺利,只是,人脑错综复杂,想要达到理想效果,后期的心理暗示和干预也要同步进行……”
—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内。
陆危止大马金刀的靠坐在红木椅上,高大伟岸。
他粗砺的手指夹着香烟,几个抬眼,陆贰便会意的接连将刑拘加注在背叛者身上。
背叛者的惨叫声撕裂这潮湿到让人窒息的环境,陆危止眼皮都没有眨了一下:“继续。”
对于背叛自己的人,他向来心狠。
只是今天不知怎的,有些心绪不宁,胸腔像是堵着一块石头,让他情绪暴戾。
陆危止指腹搓揉烟头,徒手灭烟。
而后拿起旁边的趁手的道具,推开陆贰,直接在背叛者腰上钻出个洞。
背叛者惨叫连连,却始终不肯吐出一个字。
陆危止手中钻孔的力道加重,鲜血溅了他一手:“你很有种,就是不知道你那个宝贝儿子,能忍受住被钻几个孔?”
陆危止:“送去国外,你就以为万事大吉?”
陆危止打了个响指,陆贰将背叛者儿子上课的视频抵在他面前。
背叛者目眦欲裂。
十分钟后,将什么都招了。
背叛者浑身是血的指认:“是……是陆奇山,是他想要给了我三百万,让我去你的病房,给你扎针,让你在植物人的状态里悄无声息的死去……”
背叛者吐出一口鲜血:“陆奇山,陆奇山说……说与其让你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还不如,还不如……死了……收拢你手中余下的资产和……和势力……”
陆贰小心翼翼的看向陆危止。
陆危止重新点了支烟,阴鸷的眸子垂下,让人看不透他此刻的神情变化。
自从陆家最受宠的长子死去,陆危止汲汲营营,一力撑起陆家的天。
他接手陆家生意时,还没成年,稍有不妥之处便会被陆奇山责打,至今陆家别墅的地下室还有那些年锁住陆危止的铁链,上面的血液凝固了一层又一层。
他的手指粗砺,就算是爱抚时,也如同粗糙的磨砂,那是一层又一层的老茧。
他为陆家做牛做马,陆家却要他死。
陆危止吐出眼圈,朝外走去,“处理掉。”
背叛者被抓住的那一刻就知道必死无疑,他此刻看着陆危止的背影,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陆爷,是我,是我对不住您……”
他们这些亲信,包括陆大陆贰在内,哪个不曾被陆危止救过一命。
他们都曾经,指天发誓,会永远效忠陆爷,可七人里现在就只剩下陆大和陆贰了。
陆危止听着,脚步没有停下一秒。
背叛,早已经很难在他心中掀起什么波澜。
世人总该将恶人称作畜生不如,可陆危止觉得,如果牲畜会说话,大概也会叫屈:“我们哪里有人坏。”
门外,陆大匆匆过来,“陆爷,当年您冷冻的精子,已经都处理妥当,只是……那个赵悦已经做过试管了,现在,现在还不确定有没有怀上。”
当年陆危止二十来岁,为了自己哪日不慎身死后,沈家不至于绝后,冷冻了自己的精子。
此时成了父母不怕他死亡的一道催命符。
多可笑。
陆危止阴鸷的看向陆贰,“该怎么做,还用我教你?”
他不需要等那个确定的结果。
也没必要等。
陆大会意:“是,我这就安排一场意外,永绝后患。”
陆危止皮鞋碾灭香烟,大步离开。
处理一个没什么根基的赵悦,本该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但赵悦不见了。
陆大追查无果的那刻,冷汗都下来了,显然这人被藏起来了。
两日后,陆大只能将这一消息汇报给陆危止。
“……怕是,陆家那边听到了什么风声,也或者是……是向小姐跟赵悦打照面时打草惊蛇……赵悦现在,现在失踪了……”
陆危止阴鸷漆黑的眸子抬起,缄默着看向陆大。
陆大脊背一僵,“噗通”一声跪下:“请陆爷责罚。”
陆危止摩挲着那枚貌不出众的尾戒,薄薄的衬衫将他胸膛每一寸肌肉都完美的勾勒,流畅的线条是要喷薄而出的雄性荷尔蒙,此刻周身却只余下黑压压迫人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