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就在特助以为他会让继续大海捞针时,沈书翊开口了,他说:“……撤了吧。”
话落,沈书翊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特助伸出手想要搀扶他,却被沈书翊抬手避开。
这日后,沈书翊再没有提及过找人这件事情。
只是偶尔会打开相册,看着那张在床上跟向穗的接吻照沉默上数分钟。
却也仅此而已。
四方城今年冬天的雪快要下成雪灾。
沈书翊回国时是国内的新年。
薄底皮鞋重新踏上这片土地,他虚弱的咳嗽了几声,气虚体弱,大衣像是挂在身上。
跟随他一同出国的团队,已经都默认了向穗的死亡。
一行人去,少了一人归。
所有人都比去海岛时,还要沉默。
四方城处处张灯结彩,应贺新春。
喜庆的红灯笼挂在雪地之上,像是一场悼词。
沈宅的车子已经等待多时,司机躬身,拉开车门:“大少,沈董,夫人和小少爷都在家中等您一起吃年夜饭。”
沈书翊略一点头,依旧儒雅温和,仿佛一切都没有变。
车子平稳驶入沈家老宅。
沈父在看财经杂志,沈母在插花,沈年希在打游戏。
三人听到沈书翊进门的声音,不约而同的停下手中的动作。
沈书翊长款风衣褪去递给佣人,却褪不去一身的风雪气。
餐桌上。
作为一家之主,沈父赞扬他此行又将为沈氏集团带来巨额利益表示了肯定。
沈母对于生意场上的事情没有多言,只是心疼他病还没好,人瘦了许多:“多吃些,好好补补……”
沈年希:“……向穗没跟你一起回来?她真的死了?”
沈书翊夹菜的动作微顿。
沈年希:“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连一个女人都护不住?”
沈母皱眉望向沈年希:“希希。”
沈年希却尤嫌不够的,“她为你挡枪坠海的时候,听说你吐血了?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是因为自己的无能还是你……”
挑衅的话语,被沈书翊丢向他的筷子打断。
沈书翊冰寒的眸子投向沈年希。
本该沾上新春喜气的家宴,温馨荡然无存。
沈父沉眸:“再给大少爷拿一双筷子,希希……够了。”
沈年希抿唇,没再吭声。
沈书翊却已经没有了继续用餐的胃口,找了个理由便起身去了书房。
城市上空绚烂的烟花绽放,新年的礼炮炸开冬去春来。
这个春节,沈书翊在家中的时间少之又少,初二那天他便去了集团。
工作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关于海岛的一切,都被淹没。
正月十五的一场酒宴上。
大病初愈的沈书翊沾了酒,眉宇之间便沾染了与平日的温润不同的风情。
他站在阳台醒酒,刚掏出支雪茄,便有一双白嫩的手指划开打火机来给他点烟。
沈书翊掀起眼眸,对上一双楚楚动人的含情眼。
那一低头的温柔,像极了一个人。
沈书翊出神看着她许久。
徐岁安脸红耳热,捏了捏身上的制服裙。
这制服裙乍看之下像是今日酒宴女侍者的裙装,却又有些微妙的不同,量体裁衣更能贴合曼妙的身材。
这是有心之人特意为他安排的女人。
照着向穗的样子。
沈书翊缓缓吐出一个烟圈,“谁安排你过来?”
徐岁安声音又娇又媚,“我……我是艺术学院的学生,前段时间南盛置业的总经理找到我,让我……让我来伺候您……”
沈书翊透过玻璃遥遥跟她口中的南盛置业总经理视线对上。
男人显然一直在观察着这边的动静,四目相对忙冲沈书翊举动已是尊敬。
沈书翊寡淡的移开视线,缓缓吐出一个烟圈:“叫什么名字?”
“徐岁安。”她娇滴滴的看着沈书翊,又在跟他对视上时害羞的躲开,“您可以叫我安安或者岁岁。”
沈书翊捏着雪茄的手轻顿:“……穗(岁)……安……”
徐岁安听着自己的名字从他唇齿间溢出,耳根仿佛被烫到,红的厉害。
她以前从未发现自己的名字原来这样好听。
酒宴散场后,徐岁安爬上沈书翊的车,司机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待沈书翊的意思。
沈书翊没说话,却也没让人下车。
三日后,徐岁安陪在沈书翊身边应酬,很长时间都联系不上向穗的何时宜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当即就追了上去。
“穗穗!”
徐岁安看着冲到自己面前的女人,忽闪忽闪的眨眨眼睛:“姐姐,你叫我?”
何时宜微顿,不是向穗。
何时宜近乎是用质问的目光看向沈书翊:“沈大少,向穗呢?为什么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你把她弄去哪了?”
又为什么出现了一个向穗相似的女人?
这到底怎么回事?
面对何时宜拔高音调的质问,沈书翊扫了眼挽着自己胳膊的徐岁安,能被一眼识穿,就不是个合格的赝品。
沈书翊放在何时宜身上的时间过长,这让自觉地位还不稳的徐岁安心生不安,她撒娇的晃动沈书翊的胳膊:“大少,我们走吧。”
沈书翊:“……嗯。”
何时宜还想要继续追问,却被赶来的赵西昂慌忙拉住。
两人还没有分手,赵西昂自是不希望何时宜冲动的行为连累到自己。
在何时宜要甩开他的手时,赵西昂从后面将她抱住,压着嗓音急声:“向穗死了,她应该是已经死了,你去找沈大少也没用,他再有本事也没办法让人死而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