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然给斐夏打了个电话,约在咖啡馆见面。
“稀客啊,时大设计师。”斐夏穿着精致的连衣裙,笑着打趣,“刚从国外载誉归来,怎么有空找我?”
“有事想请教你。”时然没绕弯子,“你还记得我小时候去左家的事吗?”
斐夏愣了一下:“小时候?你很少去左家啊,也就去过两三次吧。怎么了?”
“我妈那时候对我的态度,你有印象吗?”时然盯着她的眼睛。
斐夏皱着眉想了想:“说起来还真有点奇怪。那时候你才五六岁吧,长得粉雕玉琢的,挺招人疼。”
“但你妈对你……确实不冷不热的。有次你在左家院子里摔了一跤,哭着找她抱,她就站在旁边看着,说‘多大点事,起来’,还是左阿姨把你抱起来哄的。”
时然的心跳越来越快:“她一直都这样?”
“差不多吧。”斐夏点点头,“那时候我还跟我妈说,觉得你妈好像不太疼你。我妈还骂我小孩子家家别乱说话。”
时然的手开始发抖。
如果斐夏说的是真的,那梅兰对她的冷淡,根本不是性格问题,而是从一开始就这样。
一个可怕的念头钻进她的脑子里——她会不会根本不是梅兰亲生的?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难怪梅兰对她这么狠,难怪她总觉得跟这个家隔着点什么。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斐夏担心地问。
“没事。”时然勉强笑了笑,“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从咖啡馆出来,时然脑子一片混乱。
她不知道该相信谁,该怎么办。
她想起梅兰被送去养老院时,工作人员收走了她的一些随身物品,其中有一把梳子。
时然立刻开车去了养老院,找到负责人:“您好,我想拿回我母亲留在这儿的梳子。”
负责人查了下记录,把一把旧木梳递给她:“都在这儿了。”
时然握着梳子,指尖都在发颤。
梳子上还缠着几根花白的头发,是梅兰的。
她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搜索“亲子鉴定机构”。
跳出好几个结果,她选了个评分最高的,打了个电话过去。
“您好,我想做亲子鉴定。”
“请问是个人鉴定还是司法鉴定?”客服的声音很客气。
“个人鉴定,我和我母亲的。”时然的声音有点抖。
“可以的,您需要提供两人的样本,比如头发、口腔拭子……”
“我有样本。”时然说,“什么时候能出结果?”
“大概五个工作日。”
挂了电话,时然看着手里的梳子,心里五味杂陈。
她既希望结果能推翻自已的猜测,又隐隐觉得,这可能是解开所有谜团的钥匙。
她小心翼翼地取下梳子上的头发,放进证物袋里,又从自已头上拔了两根,一起放进去。
第二天,时然把样本送到了鉴定机构。
工作人员给了她一张回执单:“到时候凭这个取结果。”
时然捏着回执单,走出机构大门,阳光刺眼,她却觉得浑身发冷。
不管结果是什么,她都要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