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走廊，就听见办公室里传来他打电话的声音，好像在跟什么人讨论合同，语气挺正常的，就是对她格外冷淡。

下午更离谱。

时然拿着修改好的设计稿去找他，刚走到门口，就见助理拿着文件出来，看到她愣了一下。

“时老师，左总说这个方案让您盯一下，有问题直接跟我对接就行。”

时然接过文件，手指捏得发白：“他自已不看吗？”

“左总说他要去见客户，没时间。”助理挠挠头，“不过他特意交代了，说您眼光好，让您全权负责就行。”

全权负责？以前这种事他都会拉着她一起讨论，逐页看细节，今天居然让助理传话？

时然回了自已办公室，把设计稿往桌上一摔，气呼呼地坐下来。

小张端着水杯路过，探头进来：“时老师，您跟左总吵架了？”

“没有啊。”时然气鼓鼓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这几天跟吃了枪药似的，对我爱答不理的。”

“会不会是……”小张压低声音，“左总怕拖累您？毕竟公司现在这情况，欠了那么多钱……”

时然愣了一下。

是啊，前几天左佳祺来闹过，说要帮他们还债，条件是她跟左烨霖分手。

难道左烨霖听到什么了？

还是他自已胡思乱想，觉得给不了她好日子，故意疏远她？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时然抓起包就往外走，小张在后面喊：“时老师，您去哪啊？”

“找你们老板算账去！”

时然冲到左烨霖办公室，推开门就喊：“左烨霖，你什么意思？”

左烨霖正在收拾文件，被她吓了一跳，抬头看她：“怎么了？”

“怎么了？”时然走到他面前，瞪着他，“开会不理我，送饭你不要，连交代工作都让助理传话，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左烨霖眼神闪了闪，低下头继续收拾：“你想多了，我就是最近有点忙。”

“忙？”时然皱着眉，走到他办公桌前。

“再忙也不至于连句话都懒得跟我说吧？前几天还好好的，这两天突然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你到底咋了？”

左烨霖把文件塞进包里，拉链拉得“刺啦”响：“真没事，就是公司的事烦得慌。”

时然瞅着他紧绷的侧脸，心里琢磨开了。

也是，以前他是呼风唤雨的左家大少，现在窝在这小破公司里，天天对着烂账和催债电话，换谁心里都得别扭。

她放软了语气，往他旁边凑了凑。

“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大，从以前那种日子突然降到现在这样，肯定不好受。”

“但你看啊，咱们现在虽然累点，可不用看别人脸色，不用应付那些弯弯绕，不是挺好的吗？”

左烨霖动作一顿，转头看她，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的冷意：“你想说什么？”

“我就是想告诉你，别钻牛角尖。”

时然没察觉他语气不对，还在自顾自地开导。

“钱没了可以再赚，公司垮了可以再建，只要咱们俩在一起，慢慢熬总能熬过去的。你以前不是最看不起那些一遇到事就自怨自艾的人吗？”

“所以呢？”左烨霖突然笑了，那笑声听着有点刺耳，“你是觉得我现在就是在自怨自艾？觉得我扛不住这种落差，需要你来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