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放着几份合同，还有吃剩的盒饭，看着确实挺落魄的。

“你先坐，我给你倒杯水。”左烨霖手忙脚乱地找杯子，结果杯子里还有点剩茶，赶紧跑去洗手间冲洗。

时然看着他笨拙的样子，突然有点心疼。

这个曾经在左家说一不二的大少爷，如今居然要为这些小事操心。

“别忙了。”时然叫住他，“我这次来，是左佳祺让我来的。”

左烨霖的动作顿住了，转过身看着她，眼神里没有惊讶，像是早就猜到了：“他让你做什么？”

“他让我探你的底，看看你手里还有多少资源，跟哪些人有联系。”时然坦白道。

“我没答应他，我是想来告诉你，他可能要对你下手了。还有，他拿暖暖威胁我，我没办法才假意答应的。”

左烨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握住她的手。

“对不起，又让你受委屈了。是我没用，保护不了你，还让你被这种人威胁。”

他的手很粗糙，带着点薄茧，跟以前那双养尊处优的手完全不同。

时然的手指动了动，反握住他的手：“这不怪你，是左佳祺太卑鄙了。”

“我知道他想干什么。”左烨霖深吸一口气，“他就是怕我卷土重来，想趁我现在落难，彻底把我踩死。”

“那你现在怎么办？”时然问，“就任由他这么欺负你？”

“当然不。”左烨霖的眼神亮了亮。

“我手里还有几张底牌，就是得再等等。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左佳祺给我的地址，说是你天天往一个废弃仓库跑。”

左烨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那是我故意放出去的消息，就是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动作。没想到他居然把你派来了。”

他站起身，走到桌前翻了翻，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这是我收集的左佳祺的黑料，还不太全，但足够让他喝一壶的。等我再找到点证据，就能回去跟他算账了。”

时然看着那张纸，上面记着些模糊的日期和人名，像是随手记下来的。

“那我能帮你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左烨霖把纸收好。

“好好待着，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带你回去。左佳祺那边，我会想办法应付，你别再跟他接触了，太危险。”

时然点点头，心里踏实了不少。

虽然左烨霖现在看着狼狈，但他眼里的那股劲儿还在，没被打垮。

“对了，你还没吃饭吧？”左烨霖摸了摸肚子，“我请你吃楼下的牛肉面，那家味道还不错。”

“好啊。”时然笑了笑。

看着左烨霖拿起外套的背影，时然突然觉得，就算他现在落魄了，也比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左烨霖，更让人觉得安心。

也许这样也挺好，至少他们能像普通人一样，坐在一起吃碗牛肉面，说说话。

那些曾经的误会和隔阂，好像在这一刻，都淡了不少。

下楼坐在面馆里，时然把左佳祺的计划一五一十说了，连他怎么威胁自已、怎么盘算着榨干左烨霖最后一点资源的细节都没落下。

左烨霖握着筷子的手顿住了，抬头看她，眼里满是惊讶：“你就这么……全告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