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怎么了?”
檀月面色困惑,不知沈齐元想到了什么。
“没,没事...”
沈齐元不愿说出口,不过若赵无极要做的事真与她想得一样,那对她来说是好事一桩,起码她不必担忧自己的皇位会被朱蕴雯抢走,这样倒省心了。
朱蕴雯趁着自个身子恢复,又见近来赵无极对她宽容,便想着到毓秀轩去看看姜宁。
她们俩人已许久未见,她也想看看姜宁在里头过得如何。
因着医治鼠疫的药方已传开,是以疫情逐渐得到控制,宫里宫外便也无需那么紧张,百姓们都开始恢复到以前的生活中。
姜宁身上的伤便是在这场疫情的尾声中痊愈的,彼时也已八月底,玉都进入了深秋。
宫里的树叶被染黄,秋风萧瑟,就连走在宫道上身上都裹上丝丝寒意。
“娘娘可要注意些,感染风寒便不好了。”
红绡替朱蕴雯掖紧斗篷,不让秋风灌进去,以免她身子受损。
如今她身子虽已有五个月大,却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你将东西拿好。”
等她替自己忙活完,朱蕴雯嘱咐她拿上放置在青石板上的物件。
“奴婢记着呢。”
红绡边笑言边蹲下身子将地上的物件端到手里,跟在她身后往毓秀轩去。
来到门外便听到里头传来赵慎儿的声音:“春露姐姐,那边,那边,那边还有栗子。”
“什么栗子呀?”
朱蕴雯笑着走进来,看到赵慎儿和春露站在院中栗子树下,春露正在给赵慎儿从树上打栗子。
“朱娘娘,朱娘娘——”
朱蕴雯的出现可把赵慎儿高兴坏了,以前大家还一块住在长乐宫时,她便时常叫她到她那儿去吃糕点,赵慎儿全记得清清楚楚。
姜宁正坐在榻上绣棉袄,听到赵慎儿的叫喊声抬头望窗台外望去,看到果真是朱蕴雯来到了毓秀轩。
“五公主可有想朱娘娘?”
朱蕴雯抱着跑到她跟前来的赵慎儿,弯身子问她。
“慎儿可想朱娘娘了,朱娘娘怎么都不来看我和额娘?”
赵慎儿不明白发生了何事,只知道她们搬出了长乐宫,如今住的是宫里头最偏远的宫院。
“朱娘娘这不是来了么?”
朱蕴雯告诉她自己带了很多好吃的来看她,赵慎儿眼中露出满眼期待。
她在这毓秀轩里过得不好,宫女们带过来的吃食大多都是隔夜的,亦或是各宫娘娘们吃剩的,是以赵慎儿十分怀念以前在长乐宫的日子,只是姜宁时常同她说人要有骨气,只要是能吃得下去的便不要挑食。
赵慎儿虽听不懂,可姜宁说什么她都会照做,不会忤逆她的意愿。
“慎儿,朱娘娘有小宝宝了,不要让她抱着你,会累着朱娘娘。”
姜宁从屋内走出来,大声提醒赵慎儿。
赵慎儿立刻从她身边走开,与她保持距离。
“姐姐这是怎么了,小孩子而已,不要这样吓唬她,况且我也想与慎儿多亲近,不碍事的。”
见赵慎儿变得谨慎,朱蕴雯笑着同姜宁说道。
姜宁边带她进屋边解释:“你怀了身孕辛苦,若不同她说清楚,她日后该肆无忌惮黏着你了。”
“小孩子而已,不必教得如此清楚。”
朱蕴雯让红绡将拿过来的点心拿出来给赵慎儿,她由来喜欢吃这些甜食。
“谢谢朱娘娘。”
被姜宁教训后的赵慎儿变得越发懂事,同朱蕴雯道过谢意才敢伸手拿糕点。
“你看看你,孩子都怵了。”
朱蕴雯语气埋怨,又带着打趣意味。
“你身子都这么大了,何必还要大老远过来一趟?”
从长乐宫来到毓秀轩,少说得走上半个时辰,更何况她一个怀了身孕的妇人,走得更是缓慢。
“你放心好了,待会儿我若是走不回去,便叫红绡去叫人将轿辇抬过来。”
朱蕴雯让她莫要担心自个。
“你怀了身孕没挨那顿板子我便放心了,只是青鸾定是受了不少苦头。”
青鸾是朱蕴雯的人,姜宁心里同样过意不去。
“她的伤已然痊愈了,比你好得还要快些。”
朱蕴雯将青鸾伤痊愈的事告诉她。
“那便好。”
“你呢?瞧着你也好了,我这两个月都没能过来看你。”
朱蕴雯环视屋内摆设,见比起她在长乐宫偏殿要差得远了,心里顿时生出几分不忍,可见姜宁在这毓秀轩中过的是何等艰难的日子。
“我这里没事,如今都熬过来了,日后只要在这里边将日子过好就成。”
姜宁看起来好似已经能够适应毓秀轩的破败。
“可有人欺负你们?”
姜宁从个贵妃变成贵人,后宫趁机欺辱她的人只怕不少,朱蕴雯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忙。
姜宁摇摇头,笑言:“一日三餐都还全,取暖的被褥炭火也都有,同以前的日子差别不大。”
朱蕴雯轻轻叹气,她明白姜宁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宽慰她罢了。
她命红绡将东西拿出来,那是她替姜宁和赵慎儿绣的狐狸绒手套,套在手上暖和得很,不必怕这个深冬双手会被冻伤。
“这是我给你和慎儿绣的,你试试看合不合适?”
“这可是上等的狐狸绒料子,每年宫里就三匹,你怎么不留着给自个缝制件衣裳?”
只伸手往里摸了摸,姜宁便觉手掌心一片暖和,若是戴在手上别提有多御寒。
她明白这样好的料子每年进贡到宫里的不多,甚至并不是年年都有,她想不到朱蕴雯会拿出来给她和赵慎儿绣成手套。
“我给自个也留了,同你们一样绣成了手套。我那里御寒的衣物多,你不必担忧。”
怕她有负罪感,朱蕴雯忙叫她将手套收好,生怕她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