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得不错,这些金钗金钏金项圈,正是陛下给宁妃的赏赐,都是臣妾从朱贵人身边的随从身上搜出来的。”
沈齐元说完,眼神再次落到跪在地上的青鸾身上。
“她?”
赵无极仔细盯着青鸾,他去朱蕴雯的寝宫虽然足够多,可对青鸾还真是没什么印象。
这会儿听沈齐元说她是朱蕴雯身边的随从才仔细瞧了瞧,果真有几分眼熟。
“正是。”
沈齐元稍稍点头,随即冷声同青鸾下令:“还不快快交待赃物的来处——”
青鸾咬紧牙根,就是不肯吐露出半个字。
“还真是个命硬的。”
沈齐元冷哼,知道赵无极没功夫陪她耗在这,主动开口道:“陛下,臣妾命人跟了这奴婢有一段时日,发现她近来时常出入宫闱,便是将这些赏赐从当铺里赎回来。”
“前段日子宁妃将陛下给的赏赐当到了明祥当铺内,生怕被人发现,故而这段时日又叫朱贵人身边的随从去将赏赐都赎了回来,想要悄无声息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随即,沈齐元将明祥当铺掌柜开的单子递到赵无极眼前。
此刻案桌上虽只摆了几件物品,可单子上列下的物品前前后后加起来有二十多样,全是赵无极当初给姜宁的那些赏赐。
“宁妃竟如此胆大妄为?!”
赵无极眼神露出怒意,看向青鸾的神情亦是现出杀意。
“想来是前些日子姜家急着到崔家去下聘礼,是以宁妃一时犯了糊涂。”
沈齐元稍稍摇头,在赵无极面前装出替姜宁惋惜的样子。
“去将宁妃和朱贵人叫过来——”
也不知赵无极有没有将沈齐元的这声惋惜听入耳中,只冷声吩咐一旁候着的刘全。
“是。”
刘全眼皮子跳了跳,急忙外出吩咐守门的宫人。
长乐宫内,朱蕴雯和姜宁还在焦急等候青鸾回来,今夜也不知怎么了,青鸾竟迟迟未归,按理说以往这个时候人应当回到长乐宫了才是。
“会不会是出事了?”
姜宁心思缜密,知道眼下沈齐元盯得紧,不会轻易放过她们,是以心头慌乱愈发浓郁。
“别紧张,应当快回来了。”
朱蕴雯揉揉姜宁肩头,俩人双双站在正殿门口往外张望,只可惜没能等来青鸾,倒是等来刘全派过来的两个小黄门,说是赵无极让她们二人到延禧宫去一趟。
姜宁立刻意识到不对劲,都这个时候了青鸾还未回来,赵无极又恰好让她们二人到延禧宫去,哪儿有如此凑巧的事?
“一会儿到了延禧宫你莫要出声,只管听我的便是。”
姜宁来不及同朱蕴雯多说,只暗声嘱咐她一句,便与她双双走出长乐宫正殿。
俩人来的路上忐忑了一路,来到延禧宫外便瞧见青鸾跪在地上,赵无极和沈齐元双双坐在主位,俩人看着走进来的姜宁和朱蕴雯眼神各不相同。
赵无极的眼神里满是愤怒,沈齐元的眼神里却满是得意,还夹杂着几分轻蔑。
不必等赵无极开口问询姜宁率先跪到地上,朱蕴雯见状也跟着跪下。
“陛下,此事全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私自典当陛下的赏赐。”
“是臣妾傲慢无礼,仗着与朱贵人的关系姣好还私自使唤青鸾去帮臣妾将赏赐赎回来——”
姜宁身子伏低,几乎要将头埋入双膝内。
她将罪责都揽到自个身上,令沈齐元几不可微皱了下眉头,不过赵无极就坐在自己旁边,沈齐元不好表露出太多情绪,只用余光悄悄瞥了眼赵无极的脸色。
“这么说,此事与朱贵人毫无干系,全是你一人的主意了?”
见姜宁将过错揽到自个身上,赵无极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不错,都是臣妾的主意。”
姜宁立刻认下,未有一丝犹豫。
反观朱蕴雯,她搁置在双膝上的手攥了攥衣裙,咬住唇齿一言不发。
“朱贵人,宁妃说的你可认?”
赵无极看向她。
“臣妾,臣妾...”
朱蕴雯不知该不该应承。
“是便是,不是便不是,朱贵人为何迟迟不言语?”
沈齐元等不及,呵斥朱蕴雯一句。
“此事乃是臣妾出的主意,与姐姐无干。”
“让姐姐拿陛下的赏赐去典当,还有让青鸾去将典当的赏赐赎回来,皆是臣妾的主意,姐姐感念臣妾出手相帮,这才抢在臣妾跟前顶罪。”
被沈齐元呵斥后,朱蕴雯忽然说出令在场几人皆震惊的话。
姜宁立刻驳斥道:“不是,不是这样的...”
“臣妾典当赏赐拿到的银钱都给了家中母亲和妹妹,此事罪在臣妾,与朱贵人没有任何干系——”
姜宁想不到朱蕴雯会突然反口将罪责都揽到身上,是以激动朝赵无极解释。
“你们二人还真是好笑,竟有抢着认罪的。”
赵无极哼声,显然是没被她们的姐妹情深给撼动。
“陛下惩罚臣妾吧。”
俩人忽然脱口而出,姜宁睁大双眼怒视朱蕴雯,想让她打消顶罪的念头,朱蕴雯却不看她,只心虚地扣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