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将聘礼退回来的很快,并未有一丝耽搁,仿佛想要在一夕之间与姜家划清界限似的。
姜家人明白崔家的顾虑,既然没和姜家定亲,定然是尽早与姜家把关系理清更好。
姜柔昨儿晚上也没休息好,不知怎的,总觉得近来姜家像犯了太岁似的,诸事不顺。
不过姜稚与崔玉容的这桩事是将聘礼清点清楚,帮姜宁把缺口填补上,这样俩人都能相安无事,想到这姜柔心头烦扰才算消散些。
瞧着坐在梳妆台前有气无力的姜柔,霓裳放下手头玉梳道:“小姐昨夜没睡好,要不要奴婢去给您准备碗醒神汤?”
一会儿到前院去清点聘礼也脑子也能清醒些,她定然是不忍心将这些事全交付给姜母去办,自己也是要经手的。
“也好。”
想到这,姜柔亦是答应下来。
霓裳稍稍点头,走出内室。
她今日给姜柔换上一身紫菱色玉芝长裙,青丝绾成发髻,再戴上一只碧绿玉簪,显得人干练许多,是个撑起家中半边天的女主人。
姜母上了年纪,如今姜宁在宫中当贵妃,姜稚又未娶,水华轩那对母子更不必说,唯有姜柔能支撑起家中的繁琐事。
不一会儿,霓裳将熬好的参汤端上来,姜柔用完早膳便喝下去,身上的疲惫总算是褪去一些。
崔家人已陆陆续续将聘礼抬回府上,姜柔准备妥帖便往前院走去,姜母已经在那儿命人看着。
与姜媚儿料想得不错,今日的姜家府门外围了不少百姓,都是来凑热闹的。
毕竟在玉都城内,能遇到被退亲的人家并不多,更何况是拿出这么多聘礼的姜家。
“之前只听说姜家拿到崔家去的聘礼不计其数,想不到今日一见才算是眼界大开。”
“姜家都拿了这么多去,可想而知秦家拿去的有多少。”
“那日我瞧着了,整条街上都是秦家的人,一眼都望不到头咧。”
围观的人中,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都是在议论姜家和秦家拿给崔家的聘礼。
“柔儿。”
见姜柔走过来,姜母叫住她。
“去端把椅子过来。”
见姜母站着,姜柔嘱咐一旁的下人。
那下人点点头,赶忙去端椅子。
“母亲怎么不坐着,且有的等呢。”
看着外边一样望不到头的队伍,姜柔上前温声劝她。
“礼单我都拿来了,我来清点便可,母亲只管坐着盯外边的。”
说着,姜柔命霓裳将礼单拿出来,俩人便开始对着摆在院中原封不动的箱笼清点起来。
几个时辰过去,清点的聘礼还不足三分之一。
府门外围观的人渐渐多起来,几乎要将整个府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这时,忽然听到人群中传来一阵哭喊声,围观的众人纷纷朝那哭喊声望去,是个身着清凉浓妆艳抹的女子,瞧着是二十岁出头的年纪。
她对着姜家府门口哭喊道:“姜柔,你给我出来——”
围观的百姓以为今日只能看到崔家给姜家退聘礼的事,想不到还有另一出戏看,不由得提起兴致,几乎所有人都探头探脑看着那女子。
一看那女子的装扮便知道是风尘出身,五官还算标致,在青楼里也算是个角儿,到这儿来寻姜柔能有什么好事,八成是来讨风流债的。
彼时的姜柔正躬身忙着清点聘礼,对外边的变故并不知情。
还是守在门外的下人眼尖,瞧见那女子喊出姜柔的大名后,急忙跑上前来同姜母回禀。
“柔儿。”
姜母叫住还在清点聘礼的姜柔,“怎么了?”
姜柔满脸困惑,只以为是聘礼出了纰漏。
“外边来了个闹事女子,不知是怎么回事?”
姜母亦是一头雾水。
“姜柔,不敢出来见我吗?!”
那女子喊得吃力,直接在石阶上一屁股坐下,挡住要往姜家走的崔家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