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宫内的气氛变得僵持,几乎所有妃嫔的眼神都落到姜宁身上,想看看她如何给沈齐元一个交代。
如今她虽不受赵无极宠爱,可往年深受圣恩时,赵无极可没少送她好东西,若她敢私自将这些赏赐卖掉换银钱,便是践踏圣恩,是可以治罪的。
朱蕴雯不由得替姜宁紧张,她担忧地看着姜宁,沈齐元若是赢下这一局,下一个该对付的便是她了。
她可是现下赵无极最宠爱的人,沈齐元早已将她视为眼中钉,定然是不会让她快活太久。
“臣弟带去崔家的聘礼臣妾是从中打点了不错,可花的都是这些年攒下的银钱,并未动过宫中任何一件不该动的物品。”
姜宁目色平静,气定神闲回沈齐元这番质问的话,瞧不出有半分的慌张之色。
“这么说,宁妃姐姐这些年攒下不少银钱,可你宫里头的吃穿用度是一样没少啊,其他妃嫔怎么就攒不了那么多?”
江疏月乃是沈齐元的左膀右臂,此刻定是要狠狠落井下石一番的。
她们虽没点明姜宁在宫中谋取私利,可话里话外皆在引导其他妃嫔对她心生狐疑,想打破她平静的防线。
“江贵人若是有异议,可以拿出证据来,皇后娘娘最是公平公正的,若是没证据便在这儿胡编乱造,不会令皇后娘娘信服。”
姜宁面上露出笑意,笑里藏刀般看向江疏月,她便是要要激将法来让她们闭嘴。
“宁妃说得不错,今日咱们也不过是当闲话来聊聊罢了,既然是宁妃攒下来的也是你对令弟的一番心意,本宫不会过多追究。”
“可若是旁的说法,那本宫便不会不追究。”
沈齐元将话与她挑明,倒也不怕她听出来。
“臣妾明白。”
姜宁颔首应答。
“散了吧。”
眼见时辰也不早,沈齐元命她们离开。
“皇后娘娘,咱们真这么放过她了?”
江疏月等妃嫔们都走后,独自留下来。
方才见姜宁这副样子虽然是在死撑着,可明显是底气不足,若是往深了查,保不准会让她掉层皮。
“自然不会。”
“不过量她也没有那个胆子从宫中谋取私利,顶多是将自个的那些陪嫁都给处置了罢了。”
沈齐元轻抚指尖丹寇,眉目沉了沉。
“单是姜家给她的陪嫁能有那么多?”
“听说姜家带到崔家的聘礼将前院都堆满了,并不比秦家的相差太大。”
这些江疏月虽没亲眼看见,可能这么传出来的,便说明姜家是真下了功夫,总不会寒酸才是。
“姜家这些年除了姜义年和姜稚从朝廷中领的那点俸禄,便是宁妃能时不时从宫中补贴些了。”
“若说能攒下这么多聘礼,谁信呢?”
“这些年陛下宠爱宁妃时,有什么好东西但凡有本宫的一份也会有她的一份,这些东西可比她给的那点补贴值钱多了。”
姜家的家底已然被沈齐元摸个门清,从姜家到崔家下聘礼时她便起疑,命人悄悄查了姜宁这些日子从中打点了何物,果真让她查出蹊跷来。
“皇后娘娘是说?”
江疏月睁了睁眼,很快又露出得意的笑:“若她敢动陛下送给她的东西,那也够她受番罪了。”
“等着吧,方才她在众人面前那般镇定,本宫倒要看看她还能装多久。”
一切仿佛在沈齐元的掌握之中。
走出延禧宫,姜宁的脸色骤然蔫儿下来,与她一块往前走的朱蕴雯一眼瞧出她不对劲。
“姐姐,怎么了?”
她的脸色瞧着不太好,像是受到了某些惊吓。
“无事。”
姜宁摇摇头,指尖也变得有几分冰凉。
“莫不是被皇后娘娘的话吓到了?身正不怕影子歪,只要姐姐没做的事她们想诬陷也诬陷不了。”
朱蕴雯握住她的手宽慰。
“你说的是。”
姜宁看向她,笑得有些不自然,令朱蕴雯亦是心沉了下。
以前的姜宁有什么事都会同她说,自从姜家人进宫的次数多了之后,姜宁与朱蕴雯之间便像是隔了层东西,俩人虽未表露太多,可朱蕴雯能察觉得出来就是与以前不一样了。
“今儿个陛下让御膳房给我做了些燕楚的糕点,一会儿你也到我那儿去尝尝,还有慎儿。”
朱蕴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般叮嘱她。
“好。”
姜宁垂眸应答。
午后,姜宁命春露给姜柔递消息,让她这段时日和姜母都先不要进宫来,等姜稚的亲事落定再说。
得到消息的姜柔心思不由提起来,她预感到姜宁在宫中应当遭遇事变,可眼下这个时候她越要镇定心思,莫要给她添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