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风从外头走进来,告诉萧允卿后厨的饺子已被他悄悄收起来,只是出来的时候恰巧见到抱琴去盛花生杏仁羹,不过并未看出他到后厨的目的。
萧允卿稍稍点头,全身心留意内室的动静,此刻并无心思管别的。
林婉仪吩咐下人们端水倒水,一时之间,整个涟漪院里的下人们进进出出,令人十分心慌。
待在上院的萧父萧母哪里还有心思守岁,萧允峰命魏氏到涟漪院里打探消息,看看姜柔有没有顺利生下孩子。
原本带着孩子回悦蝶院休憩的孟氏,听到动静声亦是打发平儿出去探听,看看发生了何事。
平儿见涟漪院内的下人们进进出出,手上端着一盆盆血水,一问便知道是姜柔落红,此刻正在屋内艰难生产,那一盆盆血水今夜都不知端了多少盆出来。
孟氏一听脸色顿时滞了滞,昏暗的烛光落在她面颊上,不知她是担忧还是高兴,只狐疑道:“没想到我竟一语成谶了?”
今夜在上院里她确实是亲口说过这句话,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如今姜柔真落红艰难生产,孟氏倒是不安起来。
倘若她有个三长两短,府内的人岂非会对她生疑?
不过孟氏转瞬一想,自己早就带着项儿回来休憩,就算是怀疑也怀疑不到她头上。
更何况女子怀孕生产落红亦不是难见的事,兴许是她姜柔身子太弱承受不住生产的痛苦,这才大出血。
思衬片刻,孟氏命平儿吹掉蜡烛,躺回到床榻上歇息去了。
子时过后,心惊胆颤了一整夜的涟漪院终于发出一阵婴儿啼哭声。
“柔儿生了,柔儿生了——”
听到声音的萧允卿长松一口气,林婉仪抱着刚出生的孩子来到萧允卿面前,高兴道:“恭喜侯爷,柔儿妹妹生下的是位姐儿。”
“女孩儿也好,女孩儿也好。”
萧允卿将软软糯糯的小人儿抱到怀中,她被包裹在襁褓之中,还在不停啼哭。
萧允卿抱着她在屋内来回走动哄着,正想问林婉仪姜柔如何,只见柳氏从里头慌慌张张跑出来,双手沾血求救道:“侯爷,快去请太夫来罢,夫人只怕是要不行了...”
她只会生产,至于治病救人乃是太夫的事,柳氏并不知晓该如何下手。
萧允卿将怀中孩子交到林婉仪手上,跑进内室看到的是霓裳跪坐在床榻前痛声哭啼,姜柔已疼晕过去,被褥上全沾满血迹,她脸色惨白毫无一丝生机,可见生这个孩子让她去了大半条命。
“去找赵太医——”
萧允卿从内室快步出来,冷冷吩咐临风便往外走去。
临风来不及应答,只得急忙跟上前。
萧允卿连马车都没坐,翻身上马便朝赵太医家中赶。
因着今夜乃是守岁夜,萧允卿允了赵太医回家与家中一家子团聚,并未留他在定北侯府上。
原以为姜柔能平安度过今晚,不想还是性命垂危。
街头上到处是庆祝新岁的百姓,就连策马也难以行走,萧允卿只得对着人群大喊,马蹄声将人群吓退,这才让出一条道。
到赵太医家中后,不等下人通报,萧允卿带着赵太医坐到马上,将人直接带回的定北侯府。
赵太医此生还未骑过马,萧允卿一路上横冲直撞,将他吓个半死。
到了定北侯府上,还未回魂便被带到姜柔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