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从谢斯衍正经接手家族企业后,这位爷就像人间蒸发似的,往日里这些发小组局,十次有九次请不动人,电话那头永远都是特助礼貌而疏离的回复:“谢总在开会。”
今天,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赵松握着手机,从外面露台上回来时,脸色倒是有几分古怪。
他沉默地缩回角落的座位,也没有跟往常一样碰酒杯,活像只被雨淋湿的鹌鹑,蔫蔫的。
“怎么了?”陈家明用胳膊肘捅他,“是池雾要过来了?我哥该不会这就准备撤了吧?”
哥,自然指的是谢斯衍。
赵松的喉结滚动了下,额角渗出汗珠,偷瞄了眼正在垂眸养神的谢斯衍,没敢多说。
在座没有人知道,两年前,他惦记谢泠,想用陈母公寓诱惑谢泠上钩、硬上弓,结果被谢斯衍找人狠狠修理了一顿。
都是圈子里混的,自然不能真给他废了,但是苦头是吃了不少,幸好没有弄假成真,他爹求爷爷告奶奶,亲自上门,最后才把事情摆平。
而这两年,陈苻嵇不是谢家女婿、胜似谢家女婿,谢泠名花有主,赵松现在更不敢多做什么了。
素来规规矩矩。
谢斯衍叫做什么,就做什么,包括,刚才让他去阳台打电话。
“咳……”赵松干笑了一声,声音卡在喉咙里,也不知道什么该说,只能,“我、我去趟洗手间。”
谢斯衍只是漫不经心地抬头,掀了掀眼皮,未发一语。
这微妙的沉默,被众人当成了默许。
花边新闻,历来是富家公子哥儿们聚会的润滑剂,尤其在座都是血气方刚,将婚未婚的年龄段——
“要我说,拿下池雾,也就迟早的事……”
“可是,谢伯母不能同意吧?”
“这两年中建权力逐渐完全被斯衍控制,谢伯母还操这个心?这不就是玩玩。”
“总不能光干活不开荤吧?”
“说的也对。”
陈家明灌了口酒,兴奋地比划着,看着比谢斯衍这个当事人还激动,“我哥还是辛苦了!”
——
走廊的灯光像融化的黄油。
晕晃晃的。
慕嘉的长睫下方皮肤,被灯光投下细碎的阴影。
她数到第三间VIP包厢,终于听见里面传来隐约的谈笑声。
“请问……”她轻轻叩门,声音裹着夜风的柔软,“谢斯衍在这里吗?”
门自内打开,猝不及防。
一个染着红发的年轻男人,出现门口,耳钉在灯光下泛着光,将整个人衬托地有几分桀骜不驯,上下打量她。
像X光机,从她微乱的发梢,一直扫到发白的指尖,抿抿唇。
面前的人不是池雾……
虽然也漂亮出挑,那张脸特别小,皮肤也非常白。
红毛目光不由自主,定在对方身上,挠挠头,“你找……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