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银国际的徐副总望着慕嘉匆匆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以过来的口吻，“斯衍……”

谢斯衍突然站起身。

椅腿在地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他简短地致歉，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松了松领带，转身时带起一阵带着沉水香的味道，池雾跟着看过去，瞪圆的眼睛里，浮现几分不解。

不过她表情管理很好，谢斯衍说不喜欢工作能力好的，但她不能真的没有工作能力，在娱乐圈，人情世故算基本功，哪一项有缺，她都走不到今天，她很快跟其他在座人应酬起来。

——

慕嘉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站了很久，手撑着大理石台面，深呼吸一口气，才抬头——

镜中的人面色苍白，唇瓣都没有血色。

她不敢想象，自己刚才就是这副样子，从饭局上离开。

她拧开水龙头，任由冰冷的水流冲刷着颤抖的指尖。

他合理怀疑，他刚才是在含沙射影地影射她……

慕嘉无力地靠在大理石台面上，回忆着。

谢斯衍好像确实不怎么欣赏工作能力强的女生。

从他的过往推测。

白亿柔不是事业型。

重逢后，她更是嘲讽自己为了事业，放弃他，慕嘉突然有点自嘲地扯了扯唇，不知道在笑他，还是笑自己。

她引以为傲的事业心跟工作能力，在他那里一文不值。她还妄想自己站上一个台阶，跟他平视……

酒过三巡。

包厢内的气氛渐渐热络起来，刚才的小插曲也就此揭过。

池雾说了个笑话段子，谢斯衍回来时，刚好听到后半句，他目光扫过旁边空着的位子，径直拉过椅子，坐了过去。

慕嘉回去后，发现没有位置，只能坐在另一侧，旁边挨着池雾。

索性。

饭局的后半场，众人聊起经济形势、宏观行情，没有更多让她难受的内容。

……

一夜沉睡。

清晨七点半。

闹钟铃声划破寂静。

慕嘉闭着眼伸手按掉，整个人蜷缩进被窝深处。

她在温暖的被窝里又赖了足足二十分钟，才不情不愿地坐起身来。

窗外秋雨淅沥，更添几分愁绪。

慕嘉坐在床上，盯着衣柜里的职业套装，突然有种上刑场的错觉。最近被谢斯衍搞得，她“厌班”情绪高涨，加上他昨晚的话，也没有那个拼工作的动力了。

看了一会儿，她索性又躺回去，在床上又躺了好一会儿，才起身。

……

破天荒地迟到。

中建楼下，慕嘉有点小尴尬地从打卡机前溜过去。

幸好驻场员工不用打卡。

但她这大摇大摆，也是非常不合适。

没等走上电梯，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慕总监。”

慕嘉回过身，发现是那日谢斯衍送她去周宅时，遇到的男同事。慕嘉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来，然后手里被对方递来一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