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慕嘉在自己公寓的大床上，辗转难眠。

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纱帘，在天花板上投下变幻的光影。

她翻来覆去很久，终于陷入浅眠。

却做了一个格外清晰的梦——

梦里，她没有坐上那辆出租车，前往公寓，而是鬼使神差地在拦下出租车后，颤抖着对司机说：

“跟上前面那辆轿车。”

指甲死死地抠着座椅座垫，慕嘉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车辆的尾灯。

梦境中的街道格外漫长。

路灯在雨中，晕开模糊的光圈，黑色轿车，最终在行驶了二十分钟后，停在了市中心丽思卡尔顿酒店的门前。

她看着谢斯衍下车，姿态随意地抬手搂住叶蓁的腰，两个人一起走进旋转门。

两人的身影，在大理石地面上投下交叠的影子。

慕嘉像着了魔似的，抬步跟上去。

电梯内，数字不断攀升，她的心跳声越来越快。

顶层的走廊铺着厚实的地毯，她的高跟鞋却发出诡异的声响。尽头那间总统套房的房门虚掩着，灯光从门缝中漏出来。

她悄声跟过去，看见——

叶蓁的戏服散落在地毯上，像一朵凋零的白玉兰。

谢斯衍将女孩抵在落地窗前，洛杉矶的夜景在他们身后闪烁流光，他修长的手指，插在女孩散开的长发间，两人交缠的身影倒映在整面玻璃墙上……

“不——”

“不！”

慕嘉猛地坐起身。

冷汗浸透了真丝睡裙。

窗外，夜色浓郁。

慕嘉颤抖着摸到床头的矿泉水，拧开瓶盖，任由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

这个梦太过真实。

真实得，一时间让她分不清究竟是梦境，还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

比弗利山庄。

夜空繁星点点。

谢斯衍倚在别墅顶层的落地窗前。

手中的威士忌酒杯，映着城市灯火。

电话接通。

“大哥，您都在洛杉矶了，还要半夜三点给我打电话？”

周叙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隐约能听见宋明西在旁娇滴滴地咕哝着‘谁啊’，语气似有埋怨。

谢斯衍晃了晃酒杯。

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语气略有不满，“你这个点就睡了？”

“不然呢？”

周叙压低声音，像是正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

“有老婆孩子热炕头的人，哪能跟您谢大总裁一样昼夜颠倒。”

背景音里，传来夜灯开关的咔哒声，“明西这胎怀得辛苦，我不得陪着早睡早起？”

谢斯衍，“……”

电话忽然陷入沉默。

周叙等了几秒，突然笑出声来，“怎么？被我这已婚人士的日常酸到了？”

他故意把手机贴近育儿室，“听听，你小侄女的新款白噪音机，我刚弄来的，海底世界主题的。”

谢斯衍望着脚下璀璨的城市灯火。

忽然觉得手中的三十年麦卡伦索然无味。

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挂了。”

“别啊！”

周叙连忙压低声音，酸溜溜阻止道，“说真的，你带着个戏曲学院校毕业生，不得比我潇洒？还用羡慕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