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州是吗？”

“对。”

完成一系列流程，慕嘉给谢夫人发消息，【我想见见您，明天下午三点，半岛酒店，您方便吗？】

——

酒店的咖啡厅里。

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慕嘉坐在靠窗的位置，不时朝窗外张望。

距离约定的时间，过去十五分钟。

玻璃窗外，一辆黑色宾利车从远处驶来，缓缓地在她面前停稳，司机小跑着绕到后排，十分恭敬地拉开车门。

程玉踩着高跟鞋下车，一身剪裁精致的香奈儿套装，颈间的珍珠项链，泛着温润的光泽。

落座时，爱马仕birk被随手放在一旁。

手腕上的珠宝看着都是拍卖会的品相，慕嘉收回视线，微微颔首，尽量表现地不卑不亢：

“阿姨好。”

程玉端起面前摆着的咖啡杯，抿了一口，“直说吧。”

“就像您说的，爱情没有事业前途重要，我还年轻，不能葬送未来，我的家庭承担不起……”

程玉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流露出对她这番话的欣赏，随口：“思路挺清楚。”

慕嘉没说话。

“怪不得斯衍喜欢你。”

程玉的目光落在面前这张不施粉黛、依旧算得上顶级漂亮的脸，保养得宜的手扣着咖啡杯。

她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哪个男人不看脸的？

亿柔已经属于长得标致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个更漂亮的，也不怪自己这个儿子昏头。

但是，他的家世，不允许他昏头。

程玉短暂晃过一些纷乱的思绪，就收回目光，“你的简历发给我，谢家在北美有不少合作伙伴，花旗、大摩、……你有没有心仪的公司？量化、投行……有考虑过之后做哪个方向吗？你长得好看，投行业务倒也很适合你……”

慕嘉抿唇，并没有因为这客套而欣喜。

这夸赞，像极了评价一套餐具卖相不错，饱含了高高在上的品评，当然，她也有这样的资格。

程玉不是富贵闲人。

她年轻时也是正经名校毕业，在职场摸爬滚打多年，此刻娓娓道来的样子，倒真像一位循循善诱的长辈在指点迷津。

每一个建议都切中要害。

话语滴水不漏，连抛出的橄榄枝，都包装得恰到好处。

可这般体贴周全，慕嘉心里越发酸涩。

她垂眸，盯着咖啡杯里，晃动的倒影，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恰到好处地遮掩住翻涌的情绪。“入职的公司...我考虑一下。”

慕嘉的声音很轻。

“好。”

程玉优雅地抿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时，“你不用担心，他爸爸有很多人脉在欧美。”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补充：“就算你想换个国家重新开始，也都能安排妥当。”

慕嘉点点头，瓷白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慕嘉机械地搅动着咖啡，“您要是有事情要忙，可以先走，我再……”

待一会儿。

程玉当然理解。

这样年纪的女孩子，受到这样的打击，自然也要时间消化的。

如果她此刻兴高采烈，无事发生，她反倒要担心儿子的眼光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