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曲折,假山掩映,她推开一扇扇雕花木门,却只看到空荡荡的房间。
昨夜陈苻嵇睡过的那间卧室,早已收拾得一丝不苟。
连床单都换成了崭新的,仿佛从未有人住过。
几个佣人都自顾自低着头,擦拭红木家具。
见她进来,慌忙退到一旁。
谢泠用中文询问他们,陈苻嵇的去向,得到的只有茫然的摇头,和支支吾吾的;
换成英语再问,对方更是手足无措,结结巴巴地挤出几个单词,却连完整的句子都凑不出来。
谢泠迷茫地站在庭院中央,攥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泛白。
屏幕上是陈苻嵇的号码。
她站在院子里,这个号码是陈苻嵇在国内的号码,拨过去,果然听筒里只有漫长的忙音。
根本没人在用。
就这么折腾了一大圈,谢泠深吸一口气,慢吞吞转身,走向了等候多时的保镖。
黑色的轿车早就停在宅院外了。
谢泠不情不愿地上了轿车,靠着车窗,一言不发。
半小时后,LAX机场航站楼。
谢泠走到安检口前时,突然停住脚步。
她转过身,看向保镖,目露狡黠,下一秒——
“你,”她抬手指向对方,语气不容置疑,看似在生气了,“从现在起,不用继续跟着我了。”
保镖脸色骤变,黝黑的面庞瞬间绷紧。
这是要……当场解雇?
他僵在原地,嘴唇微动,想辩解点什么,说自己是谢总雇佣的,公子也是走的中建集团的账,但是想了想,面前这位就是谢总的妹妹,他又不敢贸然开口了。
“发什么呆?”
谢泠跺了跺脚,运动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声响,“你不是最听陈苻嵇的话吗?现在就去他身边守着!”她没好气地开口,“他每天见了谁、做了什么,按时给我汇报。”
保镖看着自家大小姐,呆了一会儿,有点恍然大悟,他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又迟疑了片刻,最终点点头:“我明白了。”
“那你就去吧。”
有前面的失业威胁在先,他也不矫情了。
利落地说了声“好的”,就乖顺地留在原地、目送人进安检口了。
至于如何去到陈苻嵇身边?
那是他自己要考虑的事情。
谢泠拖着行李,不情不愿地往安检通道走。
机场的广播声,在空旷的候机厅回荡。
谢泠的航班信息,在电子屏上滚动。
陈苻嵇站在安检口外,目光沉沉地,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
黄时申跟在他身后,叼着烟,不解地皱眉,“诶,何必呢?”
他吐出一口烟圈。
眯眼看向陈苻嵇,“分明喜欢,为什么还要把人送走?”
陈苻嵇没有回答。
他的视线,停留在安检通道尽头,仿佛能看到谢泠最后回回头头,但实际上,谢泠压根不知道有一道视线,一直深沉悠长地落在自己身上,目送她走入安检通道,之后消失在队伍中。
黄时申看着这场景,叹了口气,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少见的,用过来人的口吻,“你这人,对自己也够狠的。”
陈苻嵇终于收回目光,什么都没说,转身大踏步朝着电梯方向走。
谢斯衍的电话,正好拨入进来。
陈苻嵇接了。
谢斯衍倒是没过问别的,只问他,“上飞机了吗?”
“嗯。”
“好。”
对面这就挂掉了,干脆利落。
黄时申好奇,“……你是担心她家不同意?”
陈苻嵇已经摁了向下的电梯按钮。
黄时申站在原地,看着他这副拒人于千里的模样,摇了摇头,“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