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格达的夜露凝在窗棂上，像缀了串碎钻。山鲁亚尔国王指尖的金杯已凉，目光却死死锁着山鲁佐德：“昨日你说四棺悬在天机宗上空，本王还道王烁会立刻合棺退敌，怎会拖到今日？若再讲些婆婆妈妈的犹豫，这故事便没意思了！”

山鲁佐德屈膝轻笑，鬓边珍珠耳坠晃出细碎的光：“陛下有所不知，这抉择好比站在刀尖上挑蜜糖bp;——bp;一边是能立刻斩灭黑暗的捷径，一边是九死一生的险路，换作寻常人早选前者了！可王烁偏不，您且听奴婢细说那惊天动地的两难时刻bp;——”

一、四棺压顶，众生哀嚎

且说天机宗上空，四口铜棺如四颗悬星，绕着太极图疯狂旋转。“凡”bp;字的暖金、“荒”bp;字的苍青、“帝”bp;字的赤红、“楚”bp;字的墨黑交织成光网，网下的轮回海早已沸腾bp;——bp;千万道魂魄像被狂风卷动的柳絮，尖叫着往光网里钻，每被吸进一缕，四棺的光芒就亮一分，可轮回海边的凡人却在成片倒下，七窍淌出黑血。

“再犹豫下去，半个凡界的魂魄都要被抽干了！”bp;初代花粉帝的虚影浮在光网中央，白袍猎猎如鼓，“王烁，你手握凡尘棺，本就是我选的合棺之人！‘舍小仁取大义’的道理都不懂吗？”

王烁攥着凡尘棺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他低头望去，天机宗山门下，云无月正用颈后的瓦罐纹撑着淡蓝色的bp;“希望结界”，结界里挤满了避难的凡人，可结界已布满裂纹，她的嘴角不断渗血：“王烁！别信他！‘以血换血终是仇，以心换心方为道’——bp;奶奶传我的老话不会错！”

话音未落，黑暗掠食者的尖啸突然炸响！西北方的天空裂开道黑缝，无数触须像疯长的毒藤钻出来，最粗那根竟缠着半截星陨神山的断峰，砸向四棺形成的太极图：“蠢货！还不合棺？等我们吞了四棺之力，你们连魂魄都剩不下！”

“看！轮回海的魂魄快被吸光了！”bp;玲悦抱着快碎的天机盘哭喊，盘面上的星轨已乱成一团，“那些凡人的魂灯……bp;灭了一半了！”

王烁抬头，只见光网中的魂魄已稀薄如雾，而四棺的共鸣声越来越急，像是在催他下定论。花粉帝的虚影冷笑：“你以为云无月的结界能撑多久？再等三炷香，不仅她要死，结界里的凡人也要跟着陪葬！合棺吧，用他们的魂，换三界百年安稳，值！”

“值？”bp;王烁突然红了眼，凡尘棺在他掌心发烫，“我娘是凡人，我爹是守棺的脚夫，他们教我的是‘宁救一只蚁，不杀无辜人’！你所谓的大义，不过是把别人的命当垫脚石！”

“冥顽不灵！”bp;花粉帝的虚影抬手一挥，光网突然收紧，又吸走一大片魂魄，轮回海边的凡人倒了一片，“那我就逼你选！每炷香吸走十万魂魄，直到你点头为止！”

二、剑意穿空，稚语破迷

第一炷香燃到一半时，云无月的结界bp;“咔嚓”bp;裂了道大口子，一根黑暗触须钻进来，卷住个抱布娃娃的小女孩。王烁刚要扑过去，凡尘棺突然震颤bp;——bp;棺面浮现出他幼年时的画面：娘抱着他在田埂上跑，手里举着刚摘的野草莓，说bp;“娃啊，做人要像野草，再难也不能抢别人的活路”。

“不能让她的话白说……”bp;王烁咬碎牙，刚要催动凡尘棺对抗光网，天空突然响起清脆的童音，像山涧的泉水撞石头：“喂！你别信那个白衣服的坏老头！”

众人抬头，只见时空裂缝中飘来道小小的身影bp;——bp;扎着双丫髻，穿着打补丁的粗布裙，正是幼年的狠人大帝！她手里攥着块凡尘棺碎片，碎片上的光竟比四棺还亮，身后跟着道金色的剑意，剑意里浮着无数画面：黄土坡上的晒谷场、柴房里的暖炉、孩童们追着蝴蝶跑的笑声。

“是你！”bp;王烁又惊又喜，当年植入她体内的碎片竟引来了人！

幼年狠人蹦到他身边，小手叉腰：“我在未来听见你哭鼻子啦！这老头的把戏我知道bp;——bp;他根本不是要退黑暗，是想借四棺吞了所有魂魄，自己当三界的王！”bp;她说着把碎片拍进凡尘棺，“奶奶教我‘剑是护人的，不是杀人的’，这剑意给你，能护住那些魂魄！”

金色剑意猛地炸开，像把撑开的巨伞，挡在光网与轮回海之间。那些被吸到半空的魂魄突然掉转方向，顺着剑意回到凡人身上，倒下的人们竟慢慢睁开了眼！

“怎么可能？！”bp;花粉帝的虚影惊怒交加，“这剑意里有‘众生印’！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是未来的我教我的！”bp;狠人笑得露出小虎牙，“她说当年若不是你骗她献祭了家乡的人，她也不会成‘狠人’！现在我要帮你改过来bp;——bp;王烁哥哥，你看！”

剑意中突然浮出无数张脸：有赶车的脚夫、治病的郎中、缝衣服的农妇，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鲜活的笑。王烁摸着凡尘棺，突然顿悟：“我懂了！四棺不是要‘吞’魂魄，是要‘承’众生的愿！初代花粉帝错把‘牺牲’当‘守护’，可真正的力量，是众生的念想啊！”

他猛地抬手，将凡尘棺与荒字棺的力量注入剑意：“凡起荒应，承众生愿bp;——bp;给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