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妃欣然接受。
夏侯纾出了紫宸宫,依然想不明白宋太妃今日的举动是出于什么目的。按理说,宋太妃既然专门问到了她,并对她表现出了特别的兴趣,就证明她在紫宸宫并不是与外界断绝信息的。可她也只是这么类似随口一问,接着又平白无故地提了一段世人都已淡忘的往事,是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一连几天,夏侯纾都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直到前那个正在园子里栽种石榴花的小花匠找到了她。
彼时夏侯纾正在临水亭里纳凉,看着小花匠慌慌张张的样子,心中万分不解,便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花匠左顾右盼,神神秘秘地对夏侯纾说:“娘娘,此地说话不方便,奴婢斗胆请娘娘移步。”
夏侯纾会意,便以搬花为借口,起身带着他回了飞鸾殿。
云溪也察觉到此事非比寻常,亲自到外面守着。
夏侯纾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着对小花匠说:“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小花匠点点头,方才道:“娘娘,奴婢今日按规矩送花到济和宫,偶然听到璞王跟皇太后身边的卫公公商量要在宋太妃的寿宴上行刺陛下。”
“什么?”夏侯纾大惊,差点摔坏了茶杯,“你说的都是真的?”
“奴婢敢以性命担保!”小花匠认真的说。
夏侯纾瞥了他一眼,半信半疑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小花匠满脸诚恳道:“娘娘曾救过奴婢的命,奴婢人微言轻,无以为报,唯愿娘娘平安顺遂。”
夏侯纾仔细斟酌着他的话。此时此刻,由不得她不慎重,指不定这就是对方的计谋,就等着她往坑里跳呢。算起了,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了吧,小花匠倒是机敏,知道她是飞鸾殿的贤妃,而她却连他姓氏名谁都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夏侯纾突然问。
“奴婢从小就是孤儿,没有名字,只知道收养过我的那户人家姓陈,是个给大户人家侍弄花草的,就叫我花奴。后来进了宫,管事公公见我懂得照料花草,办事还算妥帖,便给我取了个名字叫怀济。”小花匠答道。
“怀济?倒是个好名字。”夏侯纾点点头,“我看你人也机灵,从明天起,就到飞鸾殿来当差吧。”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先把人留在身边看住总比放任不管安心些。
小花匠面露欣喜之色,连忙行跪拜之礼,激动道:“承蒙娘娘赏识,奴婢必当为娘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夏侯纾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客气,又吩咐道:“你既然要到我这里来当差了,就赶紧去回了你的上家,做好交接。”
“是。”怀济兴高采烈地起身出去了。
云溪走了进来,迟疑道:“娘娘,是不是要出事了?”
夏侯纾并不打算瞒她,但是不确定的事,她也不好说得太过骇人。她思索了一会儿,便说:“如果消息没错的话,宫里将有大事发生。不过,此事现在还不宜伸张。我已经让怀济去回了他的管事,你去替他把住处安排好,以后他就留在这里了。记住,一定要看好他,别让他坏事。”
“娘娘要把他留下来用?”云溪听了大惊道,“万一他是他们的人怎么办?娘娘岂不是养虎为患?”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按我说的去办就是。”夏侯纾这样说着,也试图这样安慰自己。不管怎样,在这件事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云溪领命赶紧去办了。可夏侯纾还是觉得这件事必须得有个万全之策。她斟酌了很久,只能将信任寄托在一个人身上,只是不知道他好不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