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探望(2 / 2)

登凤阙 锦瑟轻寒 2252 字 1个月前

"你现在身份不同了,这也是规矩。"钟玉卿笑着说,但她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女儿,眼神中充满了怜爱与关怀。

夏侯纾不以为然,她赶紧扶着母亲往上坐,道:“即便我现在是皇妃,那也还是越国公府的人,是您的女儿。哪有做父母的给女儿行跪拜之礼的道理?”

“我的纾儿还是这么的任性。”钟玉卿笑着说,落座后突然又凑过来小声问她,“纾儿,我听说你伤得很重,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幸得陛下体察入微,准许我进宫来看看你。”说着目光就往她身上扫,“你都伤了哪儿?”

夏侯纾捂着袖子不敢给她看,安慰道:“都伤在看不见的地方,不妨事,母亲不必担心。先前陛下已经发了皇榜,召了精通医术的大夫入宫替我诊治,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没事了。”

钟玉卿闻言不禁泪如雨下。她一只手紧紧抓着女儿的手,一只手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悲戚道:“真是造孽啊!好好的女儿家,何苦来遭这个罪?”

钟玉卿的话又勾起了夏侯纾记忆里的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那是她不愿触及的禁区,因为一旦触及,她就会不由自主的难过和惋惜。她赶紧反手握住母亲的手,继续安慰道:“母亲您别说了,女儿这不是没事了吗?”

钟玉卿深吸一口气,接着说:“听说揭下皇榜的人是顺安郡王宇文恪。纾儿,他为何还在纠缠你?陛下对此又是什么态度?”

夏侯纾愕然,看来先前的传言已经深入人心,连母亲都为她担心起来。不过,那些原本就是子虚乌有的谣言,她没有办法向每一个人解释,但却可以向至亲之人交代清楚,让大家心里都有个数。

夏侯纾思索了片刻后说:“宇文恪对我确实存着别的心思。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我已是贤妃,而且每次诊治都有很多人在常,众目睽睽之下,他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肆意妄为。”

“那……”钟玉卿有些迟疑,她着眉头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出来,“陛下封他为顺安郡王,便是让他顺从、安定,他又为何非要揭皇榜?”

夏侯纾不想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便说:“母亲,有些事情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样,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他自己愿意揭皇榜,我也没有办法阻拦。”

当前正是多事之秋,朝廷并不平静。陵王宇文盛因罪被诛,除了照云长公主和宇文恪幸免于难,其他家族成员都受到了惩罚。姚氏一族也因迫害萧皇后一事广受牵连,至今尚未有有定论。而这些,或多或少与她有些关联。她没有时间去琢磨宇文恪的意图,只希望提醒父兄时刻保持谨慎,切勿鲁莽行事,以免陷入无法自拔的境地。

雨湖适时地端来了茶水,这才暂时转移了钟玉卿的注意力。

饮过茶后,夏侯纾示意所有人退下,才又问:“母亲,您知道云溪身在何处吗?”

钟玉卿愣了一下,这也是他今天来的原因之一。

提起云溪,钟玉卿不禁红了眼眶,然后道:“她伤得很重。你二哥已经将她接回府中休养了。或许,伤她的人根本就没有打算要给她留活路,若不是陛下及时派了御医替她诊治,只怕连命都没有了。”

夏侯纾感到心中一阵悸动,仿佛有什么东西瞬间坍塌。她觉得自己被所有人所欺骗,直到此刻,才真正确认云溪确实出了事。她努力稳定住身体的颤抖,追问道:“这些日子以来,所有人都瞒着我,母亲,能否告诉我,云溪她究竟怎么了?”

在夏侯纾的追问下,钟玉卿才将真相告诉了她。

原来当日她们分开后,云溪就直直朝着明台殿去,可是明台殿的人却告诉她独孤彻在御书房,她只得再往御书房去。

从后宫跑到御书房,路程并不近,云溪一路疾跑,累得嗓子都要冒烟了。然而,御书房是宫中重地,一般人连靠近都不行,更别说进去了。最可怕的是,姚贵妃早就猜到夏侯纾会让身边的人去搬救兵,所以对云溪也是穷追不舍。

而追杀她的人,正是前段时间刚受了罚的侍卫副统领雷起乾。

云溪受了伤,眼看见不了独孤彻,心中焦急万分,便不顾安危一口气跑到御书房外面大吼大叫。被侍卫拦下之后,她绝望地对着白玉石栏杆就一头撞上去,这才惊动了在御书房里跟大臣谈论大事的独孤彻,也才有了后来夏侯纾被救下的事。

好在云溪福大命大,没有伤及要害,不然只怕连命都得搭上了。

夏侯纾听完母亲的陈述后,整个人都在发抖,那种痛苦和愤怒的情绪比他自己受伤还要深刻。她感到自己被一股强烈的情感冲击着,那是无尽的悲痛与愤怒,如同暴风雨般猛烈地席卷着他。

自她从泊云观回京,云溪就开始跟在她身边,如今已经八年了。虽然她平时也会调侃云溪几句,但从来不舍得让她吃苦,哪曾想她会那样的衷心。

想来独孤彻是怕她伤心,所以之后就将云溪送回了越国公府静养。若不是母亲对她说了真话,她还真以为云溪是像独孤彻和她们说的那样在协助调查。

夏侯纾的手不由得紧握成拳,这些人真是欺人太甚,她必须做出一些回应,否则以后的日子将更加艰难。

钟玉卿看着她的脸色不对,立刻担忧地问道:“纾儿,你怎么了?”

"我很好,母亲不用担心。"夏侯纾迅速调整了情绪,对着母亲挤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稍作停顿后,她决定改变话题,以免母亲继续担忧,便故意问道:"对了,母亲,二哥最近怎么样了?"

钟玉卿叹气不已,抱怨道:“你就别提他了。自你进宫之后,他就带着符家兄弟俩整日忙出忙进,十天半月的不着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舅父的儿子。好不容易等到你嫂子进门了,他还是歇不下来。好在缪音是个体贴实心的孩子,没有怪罪他。不然哪有新娘子刚进门,新郎官就放着不管的?”

这大半年来发生了太多的事,牵连甚广,钟瓒既然将夏侯翊当做长青门的接班人来培养,自然是要用他来练练手,所以夏侯翊只会越来越忙。

想到这里,夏侯纾不由得暗暗感慨,夏侯翊果然还是原来那个样子,公事永远比儿女情长重要得多。就是可怜了刚进门的周缪音,一个人嫁到越国公府来,人都还没认全,就要独守空闺了。

夏侯纾看了母亲一眼,笑着安慰道:“母亲,你也别怪二哥了。今年朝中发生了好几件大事,自然有得他忙的,你要是有什么不满,就去找舅父说一说。至于嫂子那边,二哥心里肯定明白的。他既然能把嫂子娶进门,就不会一直放着不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给您生个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