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军看女儿哭了立马软了，“我的乖幺女哟，哭啥子嘛？她那是工作需要噻！”
他边边给江野使眼色，“你哥那公司乱糟糟的，有啥子好羡慕的？”
“那我不当演员了！”林满抹了把眼泪，突然梗着脖子宣布，“我去读管理！以后去我哥公司当总经理！”
林建军安慰不下去了，表情跟吞了黄连似的。
啥玩意儿？
你老子刚跟你哥讨来的位置，你个丫头片子先惦记上了？
家门不幸……
他瞪着屏幕半天憋出一句：“你读你的书去！瞎掺和啥！”
江野在旁边笑得直拍沙发，凑过去对着屏幕喊：“林满，总经理位置轮不到你，公司保洁阿姨最近要退休，这个位置给你留着？”
“江野你混蛋！”林满在那头气得尖叫，“我现在就给大姑打电话告状！你给我等着！”
话音未“啪”地挂了视频，屏幕瞬间黑下去。
林建军举着黑屏的手机，看看江野又看看天花板，最后长叹一声：“这叫啥事儿啊……劳资的总经理还没上任，先被亲闺女抢了饭碗！”
江野笑得直不起腰：“舅舅，这叫长江后浪推前浪，你这前浪要被拍在沙滩上咯！”
……
九江路399号，一栋低调的玻璃幕墙大厦顶层，“天宇传媒”四个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作为国内最早一批偶像经纪公司，天宇的办公室并不像外界想象的那般浮夸。
没有水晶吊灯，没有红毯铺道，取而代之的是简洁的现代风格，走廊两侧挂满了旗下艺人的海报：李宇椿、华晨雨、张捷……
这些从选秀舞台走出的名字，如今已成为内娱的标志性人物。
而此刻，位于大楼顶层的练习室里，16个年轻男孩正挥汗如雨。
空调开到最低，却依然抵不住剧烈运动带来的燥热。
镜子前的少年们穿着统一的黑色训练服，后背早已被汗水浸透。
音乐暂停的瞬间，几个人直接瘫倒在地，胸口剧烈起伏。
“再来一遍！”舞蹈老师陈森拍了拍手，声音严厉，“《燃烧吧少年》第七期录制就在三天后，你们现在的状态怎么行？”
角里，一个清瘦的少年默默拧开矿泉水瓶，口啜饮。
他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白皙的皮肤因运动泛着淡淡的红晕。
与其他练习生张扬的造型不同，他留着最简单的黑色短发，整个人干净得像一幅水墨画。
“萧！”
陈森突然提高了音量，练习室里的音乐戛然而止。
被点名的少年手一抖，握着的水瓶差点滑，他立刻站直身体：“老师。”
声音清润，带着一丝山城口音的柔软。
“刚才那个转身动作，你看看你跳的什么？”陈森皱着眉走上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胳膊是僵的，转身是晃的，跟个提线木偶似的，节奏全乱了！”
萧展低着头：“对不起，老师，我……”
“别找借口。”陈森打断他，指着练习室中央，“再来一遍，就跳刚才那八拍。”
音乐重新响起，萧展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动作要领，可身体像是不听使唤，转身后的脚步还是踉跄了一下，手臂摆动的幅度也明显比别人了一圈，僵硬得像怕碰到什么似的。
“停！”
陈森不耐烦地抬手，“协调性这么差？力度没力度，节奏没节奏，你是第一天学跳舞吗？”
周围传来细碎的吸气声，萧展的脸更烫了，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却不敢抬手去擦。
“其他人继续练。”陈森看都没再看他，“萧展，今天把这个八拍跳五十遍，跳完才能走。”
少年用力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好的，老师。”
音乐再次响起，其他练习生的脚步声和节拍声在耳边回荡。
他非科班出身，完全没有任何舞蹈基础。
毕业于山城工商大学现代国际设计艺术学院，毕业后在一家公司担任设计师。
去年，《燃烧吧少年》节目组通过他大学老师给予的联系方式找到他，邀请他参与节目。
萧展觉得可以尝试，于是参加训练营成为天雨练习生。
墙上的时钟指向凌晨1点，镜子里的肖站已经重复了第37次转身。
他的膝盖微微发抖，扶着把杆才没跪倒在地。
“咔嗒——”
门锁转动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萧展猛地回头，看见欧嚎倚在门框上，手里转着车钥匙。
“嚎哥！”他慌忙站直，膝盖却一软，差点栽倒。
欧嚎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扶住他：“练这么狠？”
手指触到萧展湿透的后背，嫌弃地“啧“了一声，“你们这些孩，不要命了？”
萧展局促地擦了擦汗。
眼前这位可是公司风云人物，2013年快男亚军，去年凭《左耳》和《王妃升职记》又爆红全网。
虽然名义上张捷还是“一哥”，但茶水间都在传，张捷今年可能要自立门户，欧嚎就是新的话事人。
势头甚至超过了原本一直压他一头的华晨雨。
“豪哥……您怎么来了？”
萧展站稳身子，手还揪着湿透的练习服下摆。
欧嚎直起身，做贼心虚的左顾右盼，又撇了一眼角的摄像头，声道，“刚收工路过，顺道来拿个东西。”
“萧，我有点事找你，这儿不方便话，楼下我车里等你，你先去换衣服。”
五分钟后，萧展坐进副驾。
欧嚎递过一瓶水：“练了多久？看你累的。”
“下午到现在了。”萧展拧着瓶盖，指尖还在发颤。
欧嚎发动车子驶出园区，突然漫不经心地问：“肖，想当明星吗？”
肖肖愣了愣，老实点头：“想啊，不然也不会来当练习生了。”
“我是，”欧嚎侧过头看了他一眼，“不是站在舞台上唱跳的歌星，是能在镜头前演别人人生的演员，想吗？”
萧展握着水瓶的手顿住了。
他没敢立刻回答，镜子里映出自己年轻的脸。
这段时间练舞练到凌晨，嗓子也因为练歌哑了好几回，可心里总藏着点不清的期待，好像还有什么可能性没被打开。
”我也是歌手出道，你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跨界转行吗？”
“萧，现在做歌星和以前不能比了！”
“对了，陈老师是不是给你规划了EP？”
萧展讷讷点头：“嗯，下个月开始筹备。”
“去年公司给新人做的那几张EP，最火的卖了803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