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那棵血祭树得加装更结实的护栏,再安排专人看守,别真让游客给摸秃了!”
会议室里的众人纷纷点头,有人声嘀咕:“这下好了,咱们云楠旅游又要火一把。”
……
苏州古城区的巷深处,一座挂着“苏绣非遗传承基地”木牌的老宅常年门可罗雀。
六十八岁的传承人陈玉芳习惯了这样的清静,每日就着天光,在绣架前一坐就是一整天。
“师傅,这个月又只接了三个订单。”
徒弟递来账本时总带着几分愁容。
陈玉芳只是笑笑,指尖抚过绣绷上未完成的缠枝纹:“急什么,老祖宗的手艺,总要有人守着。”
转折发生在《司藤》拍摄时的某一个清晨。
陈玉芳刚支起绣架,木门就被敲得咚咚响。
门外站着个满头大汗的年轻人:“陈老师!我是《司藤》剧组的,江导让我来问问,您能复刻戏服上的藤纹刺绣吗?”
接下来的日子像做梦一样。
先是剧组送来月白缎面和戏服图样,后来电视台扛着摄像机来拍专题片。
最让陈玉芳惊讶的是,某个周日上午,她的工作室竟排起了长队。
“陈老师!我在剧里看到您绣的藤纹了!”穿汉服的姑娘激动地比划,“就是司藤在竹林里转身时,领口那道银线.”
陈玉芳这才知道,自己绣了五十年的藤纹,此刻正在千万观众的屏幕上流转。
她摸出老花镜,对着镜头重播了十几遍。
确实是她独创的“游丝绣”,用深浅八种银线勾勒出的藤蔓,在镜头下竟会随着光线变换光泽。
“师傅,订单排到明年中秋了!”
徒弟捧着厚厚的登记本,声音都在发颤。
院子里挤满等着量体的客人,有人甚至带着铺盖卷要通宵排队。
陈玉芳望着窗棂外晃动的树影,忽然想起师父临终的话:“玉芳啊,苏绣的魂就在慢字上。”
如今这慢功夫突然被推到了聚光灯下,她反倒有些无所适从。
“告诉新来的客人,”她最终把最珍贵的蚕丝线锁进樟木箱,“机绣的一周可取,手绣的.”顿了顿,“得按老规矩,一针一线来。”
暮色中,老街的青石板映着斜阳。
陈玉芳的绣绷上,新起的藤纹正顺着经纬蔓延。
门外排队的人群里,不知谁放了束白玉兰,幽香混着七嘴八舌的讨论飘进窗来。
“听这件要绣三个月?”
“等呗,好饭不怕晚”
“可是我结婚穿要来不及了啊!”
“你结婚又不结一次,下次呗!”
“?????”
……
《长城》剧组
景田刚拍完一场打戏,威亚衣还没卸下,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
她接过助理递来的水,口抿着,喉咙火辣辣的疼。
这场戏已经NG了七次,张导对动作的精准度要求近乎苛刻。
“甜甜!”
赵姗姗踩着高跟鞋快步走来,手里捏着一迭文件,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
景田抬头,有些意外:“姗姗姐?你怎么来了?”
赵姗姗没急着回答,而是先环顾了一圈片场,确认没人注意这边,才压低声音道:“你知道你微博粉丝涨到多少了吗?”
景田一愣:“……多少?”
“1100万!”赵姗姗眼睛发亮,“就这一周!《司藤》才播了8集!”
《司藤》是每天播一集,周六播二集。
这样播也是平台为了拉长一部剧的周期。
景田握着水瓶的手指微微收紧,水珠顺着瓶身滑,湿了戏服的袖口。
1100万!
而她一个星期前,粉丝是800万。
短短七天,涨了300万。
更关键的是,这800万粉丝是她从2006年出道至今9年的时间积累的,其中有些还是买的……
“不止微博,”赵姗姗翻开手里的文件,“Dior、兰蔻、宝格丽……全在问档期,代言费直接翻了三倍。”
她顿了顿,又补充,“还有三个一线杂志封面邀约,都是单人。”
景田没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这双手拍过很多戏,握过很多剑,也挨过很多骂。
她曾经以为,自己可能永远都等不来一部真正被认可的作品。
她出道已经九年了!
从2006年发行第一张EP《你是谁》开始,歌是张亚栋写的,MV是宁昊拍的。
估计都多少人听过……
然后拍第一部电影《狂蟒惊魂》,豆瓣评分3.3……
后来再拍电影《战国》,被骂“资源咖”“演技灾难”……
一路走来,全是各种嘲讽与否定。
可现在,《司藤》爆了。
她第一次看到满屏的弹幕不是“景田滚出娱乐圈”,而是“女王杀我”“司藤大人求踩”。
“甜甜?”赵珊珊见她出神,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你还好吗?”
景田抬起头,嘴角微微扬起,可眼眶却有些发红:“姗姐,我好像……真的红了?”
赵姗姗笑了,这次没再压低声音:“不是好像,是确实。”
远处,张导在喊准备下一场戏。
景田深吸一口气,把水瓶递给助理,站起身整理戏服。
她忽然想起几年前,拍《战国》的时候,有记者问她:“你觉得观众为什么不喜欢你的戏?”
她当时回答不上来。
现在,她好像终于有答案了。
不是观众不喜欢她,而是她终于等到一个真正适合她的角色。
和一个懂她的导演!
江野,我该怎么感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