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听话的转身去找姜挽了。
战啸野让小多鱼站在凳子上,给她洗手。
陈时泽靠在门边,好奇地询问:“战月鸣之前一直跟你作对,你为什么还要帮他?”
“手指张开。”战啸野柔声提醒小多鱼,等她小胖手开了花,一边洗一边回答陈时泽,“因为我需要人手,而战月鸣背后无人可靠。”
陈时泽想到自已家,他堂的表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一大堆,可他却常常感到孤立无援。
爷爷也从不让他和那些兄弟姐妹们接近,他偶尔也会恐慌,靠他自已,真的能撑起偌大的陈家吗?
“你就不怕,等战月鸣长大以后会反噬你?”
战啸野给小多鱼擦擦手,轻笑一声,傲然道:“怕?战月鸣是谁,我又是谁?若区区一个战月鸣我都无法压服,如何接管这偌大的战家。”
他的爷爷白手起家,成为东南亚航运龙头。他父亲战司航一力压制众多兄长,踩着家族元老的脑袋成为战家的继承人。
而他,有爷爷和父亲的倾力托举,他有何惧!
他叫战啸野,狼啸于野的啸野。
他有责任,也有能力成为狼王,带领战家群狼开拓领地,这是他爷爷和父亲对他的期待。
陈时泽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幕,年仅十岁的战啸野一边温柔地给妹妹擦手,一边平静地诉说着的野心与骄傲。
在同龄人还迷茫的找不到方向时,他已然清楚自已要什么,并有着为之倾尽全力的意志。
陈时泽终于知道自已和战啸野的差距在哪里了。
不是他们有着截然不同的父亲,而是他们骨子里要的就不同。
他只是背负着接管陈家的责任长大,是爸爸的不争气,爷爷的无奈与期待,迫使他不得不成长,不得不接下陈家的担子。
但战啸野不同,他天然该站在高位,战家就该是他的,这个世界也必然有他战啸野的一席之地。
骨子里的东西,改变不了。
陈时泽想通了,也就不纠结了,反而说道:“战啸野,你觉得我怎么样,我也跟着你好不好?”
战啸野因他突如其来的提议愣怔间,小多鱼瞪大了眼睛,控诉地看着陈时泽。
“阿泽嘚嘚,你为森么不跟着窝。”
陈时泽失笑,指着她被战啸野拽住的手,“你还要听你哥的呢,战月鸣是小弟,我怎么也比他强吧,怎么能当小弟的小弟。”
小多鱼被这个关系转的一脸懵(@ω@)?
谁是小弟?
谁是小弟的小弟?
她不是小妹吗?
小多鱼被牵着回到自助餐桌旁,终于掰手指把这个关系捋清楚了。
“系小妹,不系小弟!”小多鱼用力点头肯定自已的结论。
陈时泽哈哈大笑。
战啸野也被小多鱼可爱又认真的样子逗笑了。
小多鱼被笑的满脸茫然,扭头就看到宋青君被战云如拉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妈咪!”小多鱼拽着战啸野,示意他看宋青君。
宋青君满脸无奈,眉宇间染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不耐烦。
“姑婆,多多年纪还小,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宋青君耐着性子保持礼貌和克制。
战云如啧了一声,“你不会还惦记着让那野丫头嫁给阿野吧,我说你可别犯傻,阿野以后是要继承整个战家的,哪能娶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
关家虽然算不上富裕,却也是书香世家,如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同意让长孙娶一个冲喜丫头的!”
战云如张嘴丫头,闭嘴冲喜丫头,说的宋青君心中不快几乎压制不住。
“姑姑!”宋青君低呵一声打断战云如,对上她满脸‘我是为你好’的自以为是表情,宋青君深吸一口气,“姑姑,你知道我家的事向来是老太太和司航做主,你和我说这些也没用啊。”
“阿野的事你插不上手,连个养女你都做不得主吗?”战云如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这样吧,今天我就把小多鱼带走,你通知老幺一声,回头两家孩子婚定了,我再把她送回来。”
“……”
向来自诩情绪稳定的宋青君突然有了想要骂脏话的冲动。
“姑母!”宋青君厉声打断战云如洋洋洒洒的自说自话。
战云如吓了一跳,拍着胸口抱怨,“干什么啊突然这么大声。”
“姑母,有些话本不该我这个做侄媳的说,但姑母越说越过分,我这个晚辈不得不越矩了。”
宋青君脸上礼貌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是战云如从未见过的冷漠,“多多不是什么野丫头,更不是谁的冲喜丫头!她是我宋青君的女儿!未来她和阿野的婚姻如何选择,由他们自已做主。作为母亲,我会给他们一些建议,但不会干涉,也不会允许任何人越过我对他们的婚事指手画脚!”
“你、你这是什么态度?!合着我好心为了那野……”对上宋青君警告的目光,战云如胆怯地把话咽了回去,“合着我好心为了小多鱼着想,你不仅不感激,还怨上我了!小多鱼一个养女,还给阿野冲过喜,以后谁能看得上她?!关家也是世家名流,长子嫡孙,你还有什么可挑拣的!”
“姑母,你如果觉得关家的孩子那么好,就订给你家绾绾吧,我家多多不需要!”
说完宋青君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宋青君一直都是礼貌的,客气的,温柔的,疏离的,是港城名媛的典范,从不会失态,更不会对长辈有丝毫不敬。
战云如习惯了这样的宋青君,知道自已不管说什么,她都不会让她下不来台,所以才敢跑到她面前大放厥词。
以前宋青君也确实懒得和她计较,但涉及到自已的孩子,就连霍景棠这个亲婆婆都要退让,更遑论一个不知所谓的姑母。
战云如脸一阵青一阵白,只觉得所有脸面都在这一刻被丢尽了,气得捂着胸口缓了半天。
“反了,真是反了!”战云如嚷嚷着跑去找战云生告状。
今天若是不把宋青君教训一顿,以后她战云如在战家哪里还有地位可言!
宋青君也满肚子的气,走到战司航身边,一边客气的笑着和客人打招呼,一边狠狠掐战司航腋下的肉。
战司航倒吸一口凉气,硬撑着才没叫出来。
他咬牙,低头询问地看她,掐他干什么,他今天老老实实安安分分,什么都没做。
“你好,好久不见……”宋青君笑着和人握握手,等人一走,狠狠瞪了战司航一眼,转身就走。
战司航揉着胳膊赶紧跟上。
两人走进没人的休息室,宋青君气得叉着腰告状。
“你姑母真是越来越没有分寸了!她一直想把利绾绾嫁给阿野,现在更是把多多当成了眼中钉。我给老爷子面子叫她一声姑母,但她要是敢动我孩子,我丑话说前头,别怪我下手狠!”
宋青君这话不是警告战云如,而是警告战司航,警告战家。
她是战司航的妻子,战家六夫人,她会为了维护战家的利益做出一定的牺牲。
但她也是宋青君,宋家大小姐,涉及到儿女,立场的转变并不需要犹豫。
战司航知道战云如那句‘我把小多鱼带走’彻底把宋青君惹毛了,赶紧上前安抚。
“不用你动手,我来!多多是我们的女儿,以后是我儿子的老婆,什么关家利家的,都靠边站!”战司航抱住宋青君,“别生气,不至于啊。咱家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来指手画脚。”
“什么你儿子的老婆,我告诉你,战司航!多多和阿野的感情以后会如何发展,要他们自已顺其自然,你不许给多多和阿野传输以后他们一定会在一起的思想,否则他们以后若是夫妻做不成,连兄妹都没得做了!”宋青君警告。
“好好好好好自已发展,自已发展。”战司航抱着宋青君,心中得意。
老婆还是不了解他儿子呀,发展个屁,他儿子现在就把小多鱼拢在自已手里了。
他这个当老子都只能在旁边摇旗呐喊,连插手的机会都没有。
安抚好妻子,战司航思索怎么给战云如一个教训,战鹰找过来,说老爷子找他。
宋青君以为是战云如去找老爷子告状,准备跟着一起去。
战司航拦住她,低声道:“应该是陈思颖的事。”
宋青君脚步停住,涉及到战司衍,她确实不好插手过多。
战司航推门而入,房间里果然只有老爷子老太太和秋上人在。
“六爷,人我看过了,不是夺舍。”秋上人语气严肃道。
战司航和老爷子老太太对视一眼,“上人有话直说吧。”
秋上人迟疑了一下,决定从头说起,“唐家换命的术法源自于百年前一个叫云晓的玄术师,我们玄术师都逃不过五弊三缺的命格。
云晓命犯孤寡,本不该有子嗣,强行生下女儿云敏,注定无法活到成年。
为了给女儿续命,云晓钻研各种术法,最后在神明献祭的术法中获得了灵感。末法时代,神明早已不再回应人类,她便将自已的女儿当做神明,以献祭之法将自已的寿命与命格献祭给了女儿。
此时云敏已经十七岁了,她得到了云晓的一切,身体从孱弱到强大,从什么都不会的普通人变成了强大的玄术师。
她尝到了得到他人命运的好处,于是将母亲云晓的献祭之术改良成了夺命之术,在自已的身体年迈虚弱后,强行夺取他人的命运……”
“等等。”战司航打断,提出疑问,“夺取命运,是让她原本的身体变得年轻,还是直接换个身体。”
秋上人沉吟了一会儿,“两者都有。”
“什么意思?”
“夺命和夺舍不同,夺舍是将自已的灵魂抽出换到别人的身体里,灵魂和命格还是自已的。但夺命,不需要换身体,夺取对方的命格后,双方命运互换,身体外貌也会变成对方的样子。”
战司航懂了,“所以,陈思颖不是夺舍,而是夺命?”
秋上人点头。
战司航却还有疑问没有得到解答,如果夺命是命格互换,身体还是自已的,那陈思颖身上的重影又是什么,小多鱼为什么要说大姐姐套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