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在。”一直候在一旁的素云上前一步。

“取笔墨来。”

待素云取来笔墨，旁边还有已经裁好的小纸条，晏笙随手拿了一张，提笔写道‘安全为重，量力而为’，而后将其交给楚山：“将信送出去，另外多带上一些银票，若真深入极寒之地须得置办不少行装，不能短了他们的花销。”

“这……”楚山再次犹豫。

话虽有理，但堂里……

“让他们记好账便是，凡是花的冤枉的，等回来我会让他们加倍还来。”一眼看透楚山心中的担忧，晏笙笑着补充。

楚山才欲松一口气，却因此想到了什么，又道：“说起银子，小姐，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除去医药一行，小姐可曾想过拓展其他的营生？虽然黎城地处天子脚下，百姓聚集，但只凭一行谋生……是不是太局限了？”楚山主掌宴笙堂的账目，十分清楚宴笙堂这近一年来，究竟经营如何。

虽在同行之中算得上不错，但照晏笙所想，想与晏家为敌，却是差的有点多了。

“楚山，你怎么……”素云一听，顿时皱眉，语气中带了少有的严厉。

晏笙抬手将素云的话打断，对着楚山灿然一笑：“楚山，你可知道我当初自立营生，为何最先选的是医药一行？”

“这……我不知……”楚山摇头。

“一来是因我在此之中有所长，对于经营一事能真正的到心中有数，二来，则因这一行当晏家涉猎最少。”对于这种有在替自己认真考虑的建议，晏笙从来不会随意敷衍，所以，她说的十分认真并且郑重，“身为晏家曾经的一员，我清楚晏家的家底有多丰厚，也清楚单凭我一人之力，不管如何挣扎都很难在财力上与晏家一较高下，所以，只能另辟蹊径。”

楚山一怔，下意识抬头看向晏笙，目光之中带着明显的惊讶。

“医药一行向来以口碑相传，只要规矩经营且堂中有名医坐堂便很容易扬名，这种影响虽然在账目之上见效甚微，但却也并非银钱可以买到的，你将来总会有机会看到其成效。”晏笙说着，缓缓起身，走向院子正中，“再说，在这黎城之中，想做别的生意，难免需要与晏家打交道……你知我脾性，我向来最讨厌这种麻烦事。”

楚山终觉失言，忙惭愧的低下头去：“是我短见了，还请小姐切勿放在心上。”

“无妨，总好过你将这些事藏在心里，心怀芥蒂做事难免畏首畏尾。”晏笙回头，看着楚山真心一笑，“我啊，在晏家看多了金银，真觉得那些东西晃眼的很，所以从心底里，我是有些仇富的。银子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够花就行，最重要的是要活的自在。银子此物本来便是供人享乐的，若将其看得太重难免为其所累，那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听得晏笙一席话，楚山只觉心头开朗了许多：“小姐说的是，楚山受教。”

“嗯，去吧，回头派人将我需要的药材送来就好。”

合理的理由能说出千百种，但晏笙心中清楚，对于她个人而言，不换行并没有太过复杂的理由，就一点，这一行她无需跟晏家来往。

辛苦一些都没什么，但有些事情，不光累人，更累心，最少现在她还没有调整好心情正式面对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