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一像是很体贴的不愿打扰纪南城和安北北的两人世界,出现在安北北眼前的次数屈指可数。
直到除夕晚,三人才凑一起放了波孔明灯,季白一还嘲笑作为新时代大学生的两人还信这些,但许愿的时候又比谁都虔诚。
安北北和纪南城是合放一个,这次是他俩的还愿。
因为他们在以往曾许下过的心愿,都实现了。
年后快要返校的前几天,林静突然哭着给安北北打了通电话,正在陪着纪南城看书的安北北握着手机霍地站起身,吓了纪南城一跳。
电脑那边传来林静哭得哽咽的声音,“北北你能出来陪陪我吗?”
“当然能啊,等着!”
安北北说完就往外跑,跑到一半又折回来腾出一只手抬起纪南城的下巴,在他薄唇上亲了一口,“乖,等我回来。”
纪南城起初还在发愣,眼睁睁看着安北北跑出去又折回来还主动给他亲亲后,他勾起唇角笑得别样的满足。
安北北赶到约定地点,林静已经在哪儿孤零零等着了,一看到安北北她的眼泪又开始啪嗒啪嗒掉不停。
落坐在林静对面后,安北北才无死角的看清林静的模样,小小心惊了下,她的眼睛又红又肿,微卷的头发看似还用了头绳绑着,却像是几天前绑过一次就没在打理过松松垮垮又凌乱的搭在肩上。
整个人死板的失了灵气,像是被柴米油盐熬干殆尽了青春的家庭主妇。
安北北不明白,怎么短短时间内她就把自己搞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她不敢先开口,怕一不小心戳到了造成林静这副模样的开关,只是反复递着面巾纸,等她难受完后主动向她述说。
在一包卫生纸都去了大半,而林静脚边的垃圾桶擦了眼泪鼻涕的纸堆得像座白色小山时,林静总算哭累了停下来。
安北北松了口气,招手让服务员过来点餐,反正问林静吃什么她也会说没胃口,安北北干脆自己照着林静平常的口味迅速点好。
在等餐的时候,安北北支着脑袋看林静,问:“还想哭吗?卫生纸别客气反正都要算进服务费,用不完待会儿还要打包带回去,挺麻烦。”
林静一双眼泡哭肿的像小死鱼,瘪着嘴摇摇头。
“那给你倒杯水补充补充你刚刚从体内流掉的水分?”安北北问。
她点点头,喝下一口水后才红着眼睛看着安北北,许是太久没说话抑或者哭得时间太长,她嗓子里像灌了一把沙,沙哑难听。
她说:“北北,许肖他……拒绝我了。”
安北北听着,只是低下头叹口气,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也许是她一直都在看着身边的朋友爱而不得,大悲大喜,她早已麻木的说不出任何能缓解别人难受的话。
聪明人都知,除自己和另一个人,其他的不过都只能充当着倾听者,说什么都不可能真的就能说服一个爱不得又不肯轻言放弃爱情的男女。
除了她和纪南城稍些圆满,其他人像是一个自动围成圈的闭环,无限不循环地追逐像是怎么也追不出突破口。
“林静,要是真的非常难受……就放弃吧。”除了这句,安北北再也说不出其他。
林静怔怔地看着安北北,久久不能回神,安北北的话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激出了林静心底长期以来密密麻麻的忧伤。
其实不管是安北北,还是林静本人,她们都知这句话也不过是石沉大海,踏雪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