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北北，”季白一看着她，眼底都是温柔，“如果连你这个傻丫头都能看出来的猫腻，我还装傻像话吗？那不是演得太过了吗？”

季白一突然想起有段时间安北北的欲言又止，和看着他就是一脸同情又便秘的表情，她本就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傻丫头，却为他死死守住了那道线。

可笑的是，当初的他还特混蛋的总想着从她嘴里打探出点什么。

“如果装傻你能不那么难受，其实你可以一直装傻的，”安北北越说越小声，到最后连对面的季白一都完全听不清她再说什么了，“因为我也不是自己看出来的，是阎念告诉我的。”

“不装了，挺累，”季白一说，“高中大家都只能藏着掖着，可以后就不一样了，可以明目张胆。”

季白一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安北北只是闷头“嗯”了一声。

他叹了口气，弓起手指敲了敲桌面，“我是说，可以明目张胆了！”

“嗯，明目张胆，然后呢？”安北北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

季白一白了她一眼，“安北北，你还是一如既往笨的听不懂暗示啊？”

“明目张胆，”季白一指了指安北北，直言不讳，“你和南城。”

“唰”的一下安北北面色羞红地低下头，扭捏着绞手指。

季白一看着她越来越小女孩儿的小动作，一副“女儿大了要嫁人，谁拦都拦不住”的老父亲表情，发自内心地笑咧了嘴角。

“行了，别羞涩了，”季白一看不下去了，“学校选得是北方的吧？还是离南城最近的？”

他太了解安北北了，她的决定他几乎不用问就能知晓清楚，所以高考出成绩的当天安北北不回季白一那条消息时，他非但不慌还盘算好了一切。

不知道为什么，安北北听着季白一嘴里清清楚楚的“北方”和“南方”，心口就像堵了块硬邦邦的物体，又沉又闷，开心不起来。

如果两个人中，总要有个人义无反顾地奔赴另一个才行，那么安北北愿意做奔赴的那个，她也确实做到了。

可她的奔赴，又要失去季白一十几年来从未缺席的陪伴。

为了不让她发难，季白一甚至凭着他自己对安北北的了解程度，暗戳戳做好了一切决定，连留给安北北选择和纠结的机会都没有。

“你都猜对了，可我没料到这次你不和我同行了。”安北北垂下眼睑，眼底满是失落。

“怕什么，我可以去看你啊，”季白一哈哈笑，“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人生不都是分岔路口吗？”

“我陪你走了好几个分岔路口，这次我该自己选条路走走了。”

是的，他们都该有条自己的路走走了。

“不过北北，我不在你身边，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季白一突然严肃道。

安北北抬眼看他，问：“什么？”

“永远别放弃追求自己的幸福，在感情上千万别犯傻，”季白一说：“你脑子不太好使，我怕你吃亏。风怜是喜欢南城没错，可你也喜欢。”

安北北愣了愣，没答话。

“感情上不讲迁就和退让，你记住了。”季白一笑着站起身将一小碟已经不烫的肉全部倒进了安北北的油碟里，细心嘱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