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你去哪儿?”
贝风怜在校长.办公室前双手张开,拦截了安北北的去路。
安北北皱了皱眉,想伸手推开贝风怜,可看到她那双楚楚可怜的眼后,又悄无声息收回了手,看着贝风怜道:“小白花你让开。”
季白一和纪南城紧跟在两人身后面面相觑,谁也没有上前阻拦。
“你想进去找季叔叔,然后帮阎念说情是吗?”贝风怜问。
安北北抬头看向季白一,后者摸了摸鼻头,心虚地看向了别处。
“我没想帮她,只是去承认我的那份错误,我还手了,阎念脸上的伤是我动手打的,这就已经不属于单方面的霸凌了,是两方的争端互殴。”安北北说。
“那是你不是我,我没还手那就是实实在在的霸凌,就算吴老师不看你身上的伤结果也是一样,”贝风怜从包里摸出了一支录音笔,开口道:“我学乐器的,喜欢采风,所有一直都有随手带录音笔的习惯,被阎念堵在巷子里的那天,我也带了这个。”
当时的她屈辱又清醒,理智的让人胆寒。
“阎念对我所有的辱骂,甚至是扇我耳光的声音录音笔里都录得清清楚楚!”贝风怜说:“你的出现是意外不是刻意,还手也只能属于正当防卫,并不能减轻阎念所犯下的错误。”
“北北,我很讨厌阎念你明白吗?很讨厌很讨厌!”贝风怜把录音笔递给了安北北,红着眼道:“录音笔只有这么一支,摔坏就没有了,你可以当场摔掉,我不阻拦。”
安北北紧紧捏着手里的录音笔,抿唇不语,只是突然摁下了播放键。
里面阎念各种污言秽语的谩骂,夹杂着一群男人的嘲笑声,还有一声声听得人耳刮子生疼的耳光声,将当天贝风怜曾遭遇过的一切点点还原。
季白一实在不忍细听,走远了些趴在栏杆上,纪南城只是看着安北北不说话。
录音笔里传出的不过是一段声音,听起来都让人呼吸困难情绪压抑,可贝风怜当天实实在在遭受了这一切。
“我真的很感谢你当天及时出现,让我得以脱离那种地狱般的痛苦,可是那并不能消除我心里承受的那份压抑和阴影,这是阎念带给我的噩梦!”贝风怜颤抖着声音,看着安北北一字一句道:“北北你不是我,你只是以你自己的角度觉得断了阎念后路的这种方式太绝太无情,那么我呢?她当初有没有想过对我手下留情?凭什么无辜的我就要承受她的恶意和不满,我甚至连勇敢起来反抗都要遭你阻拦!”
“不是你教我不能一味的妥协退让和处之泰然的吗?”贝风怜两行清泪簌簌滑落,委屈道:“这是阎念该付出的代价,是对等的!她伤害你伤害我甚至伤害其他无辜人的时候,就不配有后路了。所以北北,你不能这么自私。”
不能这么自私……
安北北闭眼缓和了下情绪,再度睁眼时把录音笔还给了贝风怜,有气无力道:“对不起,是我头脑简单了。”
她全然不知怯弱成病,善良懦弱久了的人,终有一天发起狠来会是这般的不留余地。
她所考虑的不过是才十七八岁的阎念,可能会因此毁在别人的“不可原谅”这一步。
她们不过都才十七八岁啊,明明还没有必承其重的能力,却早早将海阔天空抛到了九霄云外。
阎念做错事是因,承其罪是果,贝风怜是养料,果涩还是果甜全由其一念之间,可阎念早已掐断了自己的后路,用树根绊倒了施肥人。
“吱嘎。”一声,校长.办公室的门从内打开,阎念抬起头看到走廊上的四人时明显愣了愣。
她扫了眼垂着头的安北北,又看向了贝风怜还有她手上的录音笔,颇为嘲讽地笑了笑:“不用再费心力来参一本了,退学和记过,稳妥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