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城的自行车刚停在安北北家院外,她就从后座上跳了下来,顺手把脖子上的围脖也扯下来还给纪南城。
纪南城刚伸出手准备接过,安北北拿着围脖的手又迅速缩了回去,她纠结道:“我觉得还是洗洗再还你吧。”
纪南城温和一笑,正想说‘不用,我自己可以洗’,前方有人骑着车影影绰绰朝他们的位置过来了。
待安北北看清前面人的脸后,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贝风怜从季白一的身后钻了出来,看到前面的纪南城时,也是一愣。
“季白一!”安北北怒喝了一声,走过去用力揪住了季白一的耳朵,“你不是说你已经病入膏肓,半死不活了吗!”
“敢情是撒了个谎,活蹦乱跳地跑去撩小白花了啊!你这个见色忘义的二狗!”安北北一脚踹在了季白一小腿上,手上的力度仍是不减。
“哎哎哎!疼疼疼……”
季白一微微佝偻着腰,疼得龇牙咧嘴,面部扭曲。
“有了小佳人,我这个万年死党就是坨臭狗屎了?嗯?”安北北持续死亡发问。
“不不不,你最美你最美!”季白一赶忙道。
“我就这么遭你嫌呢?啊?”安北北又问。
季白一终于在此时深刻认识到了女人的恐怖,在她们面前没有你能解释的机会,只有没完没了的死亡持续三连问。
“不是啊祖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季白一苦不堪言,视线的余光偷偷瞄了一眼纪南城。
后者笑得人畜无害,垂在大腿旁侧的手偷偷朝他比了个“你一定能OK”的手势。
季白一顿时如遭雷劈,整段垮掉,认命般的承受着来自安北北愤愤不平的持续暴击。
被安北北突然点名的贝风怜吓得赶忙垂下了头,红着脸小碎步地挪到了纪南城身边,指了指抱头鼠窜的季白一道:“阿城,你不帮帮白一吗?”
纪南城果断地摇了摇头,叹息道:“爱莫能助啊,这是他应该承受的。”
贝风怜:“……”
“我们进屋吧,外面风大,他俩闹闹就没事了。”纪南城道。
贝风怜点了点头,很同情地看了眼季白一后,跟在纪南城身后进了院子。
刚迈进门槛,她就停了下来,垂着脑袋杵在原地不安地绞起了手指。
纪南城感觉到身后的人没有跟上来,一脸茫然地转过身看着贝风怜,走过去温声问道:“怎么了?”
见她两只手的手指不停地绞来绞去,纪南城皱了皱眉,捉住她其中一只手仔细看了看,“是不是练琴的时候伤着手指了?没有缠义甲吗?”
贝风怜慌忙收回了自己的手背在身后,摇了摇头。
纪南城眉心的忧虑更深了几分,严肃道:“风怜,如果身体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不能瞒着我知道吗?”
她没有身体不舒服,只是心里有点儿难受。
贝风怜委屈地咬紧粉唇,背在身后的两只手捏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捏紧,持续做着心理战役。
纪南城没说话,很有耐心的等着。
良久后,贝风怜像是终于战胜了心里的那关,抬起头睁着湿漉漉的眼睛问道:“阿城,你不是说你今天要去书店兼职,所以才让白一送我去琴行的吗?”
可是……可是她分明看见阿城是送安北北回来的,北北手里还拿着属于阿城的围脖。
如果安北北说季白一撒了谎,那么她的阿城也对自己撒谎了。
纪南城愣了愣,显然没料到贝风怜会突然这么问,眼底有丝心虚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他抬起手摸了摸贝风怜柔软的头发,动作比往常僵硬了几分,“本来店长是临时有事需要帮忙看店才联系上我的,我正准备去的时候他又说事情已经解决了,今天就不用麻烦我跑一趟了。然后刚好看到北北要出门,所以就干脆送她一程了。”
贝风怜眼眉撩起,眼睛睁得大大的闪着亮光,小声问道:“真的吗?你真的没有骗我?”
“咳咳,”纪南城掩嘴轻咳了几下,摇摇头道:“没有,外面风大别吹感冒了,我们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