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南城到教室的时候，安北北已经趴在桌上小睡了。

并不是因为今天安北北比往常早来了，而是他起晚了，才刚刚坐下就听到了早自习的铃声响起。

而他明黄色的课桌上已经放了一颗蓝白色糖纸的大白兔奶糖，看来安北北虽然人不太靠谱，但话还是说到做到的。

铃声一响，安北北就懒懒地把脑袋拔离了桌面，看到正在放书包的纪南城时恍了恍神。

“早。”纪南城转过头先打了声招呼。

“…嗯，”安北北打了个哈欠，“早啊，起晚了吧？”

打完哈欠后她的眼睛立马氤氲起了一层湿意，水漉漉的带着几分涣散，像只慵懒的猫儿。

纪南城不由多看了几秒后，才点了点头。

昨晚他失眠了，在民宿里翻来覆去了一晚，脑袋头昏脑胀的紧又怎么都睡不着，一直到半夜两点左右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安北北没说话，只是撑着脑袋开始默背起了文言文《琵琶行》，等会儿还要情景默写，又臭又长，刚开始背得时候拗口又饶舌，她好几次都差点儿没把舌头捋直。

安北北是一个很难把注意力长期集中到一处的人，没背几句后又开始东张西望了起来，望着望着她就瞥到了纪南城眼圈处发黑的阴影。

心里突然发怵，又凑近看了看，“你这眼圈不是我揍得吧？”

纪南城鼻梁上的青紫一天比一天淡了，安北北之所以能注意到，是因为安北北比纪南城还要关心他鼻梁上的伤，不为别的，是愧疚。

这声音几乎是贴着纪南城耳边问得，纪南城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挪开了椅子，安北北温热的呼吸轻轻浅浅挠过了他侧脸的感觉让他心之一颤。

与此同时脸也烧了起来，他慌忙低下了头暂时不敢与安北北对视。

见他反应那么大，安北北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又问：“你眼圈不是我揍得吧？”

纪南城愣了愣，顾不得尴尬扭头反问她：“我眼圈怎么了？”

“你自己看。”安北北把自己教材书尾页贴着的教材光盘扯了下来，递给了纪南城。

这光碟没什么用，偏偏每本教科书里都有，有些卡在书中有些贴在书尾，偶尔被学生们充当镜子用。

纪南城接过，用光碟背面看了看，眼圈确实青了一层，他皮肤太白了所以看起来特别明显，“没事，只是没睡好而已。”

“黑眼圈啊？”安北北忍不住笑了一下。

啧啧打趣，“小白脸就是不一样啊，长个黑眼圈都活像是被人狠揍了一顿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