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琪看了楼羽一眼，从他怀里挣脱开来，恭敬道：“王爷，咱们不是说过了吗，要以礼相待。”

楼羽的眸子一暗，脸色难掩失落。

“你这么抗拒本王，当真是想休了我，当那姑娘的嫂嫂了？”

风琪失笑：“那不过是她的玩笑话，王爷又何必当真呢。不过，都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也请王爷不要再为我记挂了……我是被夫婿抛弃过的人，不值得您这样。”

“胡说。”楼羽低声打断风琪的话，“本王从未在意过你的曾经。再说了，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你总该走出来。”

风琪却笑了起来。笑容里夹杂着讽刺。

“过去了吗？我并不觉得。今夜的金都城真热闹啊，我走在灯火阑珊的街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还去玩了灯谜游戏，真的挺开心的……可是当灯火暗淡下来，当四周安静下来，我心头的愁绪又慢慢地散布开了。王爷可知，有些东西的确可以一时逃避，但只要发生了，无论如何都过不去的。”

“那是你刻意去想起。”

“我怎能不去想？若不是他们，慕容府何至于如此没落？我又何至于死得那么惨，还要落个恶毒的名声？只要我在这具身体里一日，我便忘不了昔日的仇恨。”

“但这些事情不妨碍你开始一段新的感情。我也背负着国仇家恨，也绝不会放过他们，可是当我遇到了你，我才发现除了复仇，还有别的需要我努力去珍惜的人和事。”

风琪怔在了那里。

“从前我的确喜欢轻言，本想着那次平乱之后便去她家提亲，谁料父皇突然驾崩，我又在途中知晓了其中的真相，不得不为了复仇抛却了儿女情长，即便轻言向我主动表达情意，我也置之不理。”

“你现在后悔了？”风琪问他。

“是，我后悔了。”楼羽应道。

“既然后悔了，再去将她追回来便是。她不是还对你念念不忘吗？”

楼羽却正色道：“我后悔的只是自己当时的决定，而非错过的那个人。是你让我知道，若是真正爱上一个人，绝不会因为任何借口放弃她，而是会不计一切代价地去与她相守，哪怕彼此会遇到麻烦和危险，哪怕是拼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所以，王爷觉得，你可以为了我放弃一切吗？”

“我会为你夺得一切。”

风琪的心头猛地一颤，她定定地看着楼羽，不可否认，这句话着实让她感动。

“不管你是因为过去而自卑，还是怕牵连我而退缩，抑或是顾忌文家姐妹，我只想告诉你——本王心中只有你一人，惟愿与你携手并肩，睥睨世间浮华。”

楼羽说得动容，风琪听得也十分感触。

两人对视着，就这样陷入了沉默之中。良久之后，风琪叹了一口气，说道：“王爷说的那几点，哪怕都有，但在我心中，不想与王爷琴瑟和鸣的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我并不爱王爷。”

楼羽的心如同被重石击中一般。

“正因为不爱，所以内心抗拒与王爷欢好，也愧疚于王爷对我的疼惜。刚过去的那大半年里，我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以怎样的心境与王爷共处，但此刻的我做不到那样。我知道王爷是个好人，一直以来都待我非常好，这才敢与王爷说实话，希望王爷能够理解。”

“你就非要……这样伤我吗……”

“都说长痛不如短痛，既然我对王爷没有男女之爱，早些与王爷阐明岂不更好。这半个月以来，王爷怎么对我的，我都看在眼里，所以我不能再让王爷这般执着下去……也许，老天爷让我失忆，便是告诉王爷与我，这段本就不该有的感情，早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