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羽看了二人一眼，只见其中一人腿上还负了伤，便甩了甩手作罢了。

碧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方才听那人说，是蒹葭说王妃已经逃出去了？”楼羽又问。

白露抢先回答道：“王爷，奴婢不相信蒹葭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碧儿却不以为然，她抿了抿唇，说道：“白露，那人既然一口咬定是蒹葭说的，必然是真的。他若不是听了咱们院子里主事丫鬟的话，以为王妃不在屋子里了，再害怕也不可能不去救王妃的。”

“你是说……”白露心下一惊，像是想起了什么，大呼道，“难怪！难怪今夜蒹葭几次叮嘱我，要我把王妃屋子里的窗户关严实了，还多给王妃添了些炭火——难道这火也是她放的？！”

白露顿时急了，她拉住了碧儿的手，不断追问：“碧儿姐姐，蒹葭不会这么做的，她为什么要害王妃啊……”

碧儿叹了一口气。她又如何知道！

东方亦主动向楼羽汇报：“属下已经派人去找蒹葭了，暂时还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楼羽点了点头：“今日之火十分蹊跷，你仔细去查，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属下遵命。”

碧儿的眼泪水又跟着掉了下来，她悄悄睇了楼羽一眼，突然脚下一软，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楼羽蹙眉。

碧儿连连磕了三个头，一旁的白露不明所以，也只得跟着跪了下来。

“奴婢有罪，奴婢瞒了王爷一件事……王妃，王妃有喜了……”

楼羽的呼吸停了片刻，眸子里骤然闪出光来：“真的？！”

他才惊喜地问了一声，顿时又想到了今夜风琪的遭遇，一颗心立刻冷了下来。

“卫大夫可有说孩子如何了？”他急忙问道。

“卫大夫说王妃动了胎气，必须马上安胎。可这都两个时辰了，方才王妃还喊着疼……现下，现下却没了声响，确实已经昏迷了……”

楼羽低声咒骂了一句，已顾不得其他，径直冲进了屋子里。

他推开门，卫仁循声回头，忙忙示意他放轻脚步。等到他走到了床榻前，卫仁这才向他行礼致意。

“孩子如何了？”楼羽揪着心问。

卫仁一愣，便知他已经知晓了一切。他咽了咽口水，眼眸低垂了下去。

“王爷恕罪，孩子……没保住……”

楼羽只觉一阵霹雳当头打了下来。前一刻他还因为初为人父而欣喜万分，这一刻便如同掉入了万丈深渊，喘不过气来。

“若是草民没有推断错，王妃在晚膳时应当是服用了药效较强的安神药，药物本就对胎儿不好，又在屋子着火时吸入了太多的烟尘……”

楼羽听完卫仁的叙述，沙哑着声音问道：“孩子……多大了？”

“三个多月了……”

三个多月……楼羽的心如刀割一般疼痛，哪怕他曾经浴血沙场，也未曾掉过一滴眼泪。而此时，两行热泪已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滑落，渗入嘴角，泛出了又苦又涩的味道。